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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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霁一直没说话，撑着头一点一点，经旁侧小黄门轻唤，才悠悠转醒，一脚踹倒小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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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奴！你是死的么！瞧见本王打盹也不知提点，害本王在圣上面前失了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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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黄门是福元的一个徒弟，平日里跟着福元伺候沈弱流也算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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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王爷恕罪……”即刻跪着连连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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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元是个机灵的，又心疼他这小徒弟，替他给沈青霁作了个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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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王殿下息怒，小奴才没见识，奴婢叫他下去自己领罚，万不可因个奴才伤了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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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踹了那小黄门一脚：“还不滚下去自己领罚！在这里碍贵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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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霁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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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元说到底还是圣上身边的人，在百官面前给他脸色瞧也得掂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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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酒可醒了些，宫里奴才多了，总有些没规矩的，皇叔犯不着跟他们置气……”沈弱流把玩着酒盏，抬手叫福元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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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霁笑开了，按着太阳穴：“劳圣上关怀，臣好多了……只是陛下方才问了臣什么，臣未听清，圣上可否再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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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了一瞬，沈弱流后仰靠着椅背：“皇叔问，朕哪敢不从，朕是问你南十二州税案，朕这样处置可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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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地税案？”沈青霁像是头回听说，大为不解，“什么税案……江阁老，你可听说是什么税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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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的人是内阁群辅江从，老人家今年八十，战战兢兢地睁着一双浑浊的眼，逡巡在圣上和绪王之间：“臣、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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