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本不想继续听任何狡辩之词，他只想让罪魁祸首去死：“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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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屿却看着他，轻轻柔柔地说：“是因为我摧毁了虫族母星吗？可是曼努埃尔·阿努比斯——我是谁？告诉我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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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努埃尔一滞，他想说你是赫利俄斯，可是他又知道赫利俄斯根本不是对方的名字，比起名字，那更像一个代号，一个针对虫族的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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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燕屿」，你是……”他极其极其轻微地发起抖来，他自己没察觉，燕屿却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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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人类。”他听见曼努埃尔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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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古寺铜钟敲响在胸膛，震人心魄的嗡鸣沉静地、沉着的、沉重地扩散。燕屿的心在这一刻和他一起极其极其轻微地发起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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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声说：“是啊，我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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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已经提前构思好了话术，自诩能够周全地演完一整场。此刻却突然难过起来，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准备摧毁虫族母星时、准备让曼努埃尔一起陪葬时，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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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讨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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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假的过去、错乱的记忆、复杂的血脉，他也不知道自己算个什么东西，茫茫宇宙，他找不到自己的塔台，锚点也早已失散。为之战斗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那他到底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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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朝自己的敌人问了一句：“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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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回答道：“你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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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屿原本以为他会说自己是赫利俄斯、是雄虫、或者是三分之一的虫族，这样他就可以反驳然后辩论——可他偏偏只说了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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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能只说我是人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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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努埃尔，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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