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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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奇古怪的幻觉如潮水一般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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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眼，发现其实才刚过去两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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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不过是失血过多加上剧烈碰撞导致的晕厥，甚至他也只短暂失去了一两秒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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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米机器人游向他，顺着他的伤口、嘴巴和鳃往里钻，他知道当他死后，这些纳米机器人就会回收实验体身上最宝贵的材料——他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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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涧西嘴唇张合，无声道：“我知道你在看，埃尼阿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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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之间有半分友谊，我恳求你。”人鱼的泪溶化在水里，没有变成珍珠，只不过是廉价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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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上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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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后脑电波依然存在，在星际时代科技已经发展到了能够提取它，获得人死前记忆的技术。智械生命则更进一步，已经迈入了上传死者意识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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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从理论到成果之间，是漫长的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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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鱼都是这场实验的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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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示屏错频般闪烁一下，似乎是一个哭泣的符号，可是显示屏已经支离破碎，什么都看不清。似乎是收到指令，纳米机器人们潮水般原路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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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涧西重重地喘息着，终于露出这么久的第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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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最后时刻，泡在水里，就好像还在海洋的怀抱。他的灵魂好像已经飞出身体外，眺望着看不见的海神星，看不见的母星，看不见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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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着母星的名字，似乎又有力量涌了出来。他闭了闭眼，决心要为族人做最后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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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弃了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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