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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觉得这样的沉默好像无形的鞭刑,然而在他急切地想要追上去解释时,房门都会轰然合上。这时他才恍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站在了房门内。他盯着门,知道一门之隔,燕屿就站在外面,他只要不管不顾地开门,就能从这沉重的责任中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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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看见了门上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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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船上潜伏的内应,为了复仇杀掉爱人的同伙,他的半人鱼同胞正站在他身后,静静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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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握在门把上的手慢慢垂落,他一步步后退,一步步远离了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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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瘦小的同胞张开双手从身后抱住他,她开始抽条,变得细长,细长如一条鬼影,腹部的影子、头上的影子,就像把器官塞回剖腹产的孕肚一样。他被缩成一个胚胎、一条蓝色的小鱼,塞回了子宫中。脚下的地毯也变成了汩汩流动的血水,从脚下逆流而上,变成了包裹住他的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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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谁把时间往前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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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浑浑噩噩的黑暗中,他听见了医生的机械的声线。医生在说:“不要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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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池涧西张开眼,看见了纯白的天花板,空气中浮动着消毒水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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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抬头,发现自己躺在手术室,下肢的金属骨骼安静地摆放在器械盒中,麻药打得很多,他其实没有知觉,但仿佛能感觉到冰凉的手术刀切开他的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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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发抖。”主刀医生歪歪头,以研究性的语气问,“你在哭,是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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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擦了擦他脸上的泪,他的手是冰冷的,金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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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发抖吗?我在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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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害怕的话,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医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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