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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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看的眼睛里映着灯光与夜色，纤长的睫毛轻轻扇动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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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代的鬼王……”他轻轻笑了笑，笑容有些意味深长，“或许可以说是，历代里最有人情味的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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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白注意到他笑容里似乎并不全是正面的情绪，于是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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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情味，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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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情味对于执掌权力，审判刑罚时是好的。”顾弛说着，看向溪白，“不是有句话么，法外不外乎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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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万物并不是只用一杆秤，一把刀就能分清毫厘，裁决对错，很多时候，地府对于功过的判定，也同样需要着“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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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鬼王的更迭，永远是冷血而残酷的。”顾弛一挑眉，眼神带上几分寒意，“在那个时候，所有的软弱、善良，所谓的’人情味’，都是一把把刺向他后背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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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现在回忆起来，顾弛都无法想象，当初的自己是怎么从那数不清的鬼之中活下来，走到今天的位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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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起嘴角笑了笑，“所以，每一代鬼王换任时，继任者都逃不过走上冷厉无情的最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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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他，当初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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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出淤泥而不染，更多的只是一种美好的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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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府冰冷无情的土壤中生长，也不怪千年以来，开出的永远只有带着血色，代表死亡的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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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人形单影只地走了上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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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快觉得前路将永远如这般，覆满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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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十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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