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嘴里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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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无以名状的苦味顿时溢满唇齿，转瞬直冲脑门，肠胃几乎不需要任何反应时间便跟着一阵痉挛。金溟很难分清这些感觉发生的先后次序, 只知道被苦味击中的大脑重新反应过来时化在嘴里的雪水已经被呕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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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着呕吐溢出的眼泪把视野中的一切都泡在朦胧的水光里，光影将千篇一律的冰川折射成扭曲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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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溟望着似是而非的冰原恍惚了几分钟, 终于意识到自从进入北极圈就难以忽视的陌生感来源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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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望不到头的冰原上除了灰蒙蒙的积雪和黑石，寂静得犹如死地, 甚至连一片苔藓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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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人类最后的栖息地，现在却成了一片没有任何生命存活迹象的大地，连雪都是暗沉枯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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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浓厚的云雾将日光扭曲成诡异的晦暗，在时而膨胀时而萎缩的天空上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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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淡而浑浊的日光笼罩在金溟越来越苍白的脸上，一个难以承受的猜测在他心中如来自地狱的低吟般缓缓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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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溟几乎是惊慌失措地爬起来，接着又趔趄扑跪在地上，像求证什么般急慌地用翅膀刮开表层泛着黑灰的积雪，颤抖的动作难以连贯，头近乎直角朝下地往下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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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深处雪冻得越实, 金雕尖锐的鹰爪粗暴地嵌进冰里, 没有痛觉神经的跗蹠被冰凌猝然划破，鲜血还没来得及流出便在低温中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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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挖出的雪变得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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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溟捧起一把莹白透亮的雪, 缓缓送到鼻尖，像虔诚的信徒领取圣餐, 敬畏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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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层的白雪似乎散发着清冽干净的味道，金溟轻轻抽动鼻翼。周遭的狂风呼啸翻卷，白净的雪坑转瞬灰暗，气味愈发难以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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