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苍南县方才因妖异传闻引发的那场骚动,就像一阵狂风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逐渐平息了。喧嚣如同退潮的海水,大雨却是突然而至。
整个县城内外,短短片刻就似处于朦胧之中。屋檐下水珠成串,这些水珠就像训练有素的鼓手,接连不断地滴落,精准而有节奏地敲打着各家门前摆放的铜盆、木桶,发出清脆的“滴答”声。这声响在湿漉漉、静悄悄的世界里回荡,却又隐隐透着无人诉说的寂寥,宛如一首孤独的乐章,为这压抑沉闷的氛围添了几分别样且略带忧伤的韵律。对于长久在此地繁衍生息的百姓而言,再离奇惊悚、令人毛骨悚然的妖异事件,都不过是漫长生活长河中偶然泛起的一朵小小涟漪。不管风浪如何汹涌,日子总归要按部就班、波澜不惊地继续。街边的摊贩们在岁月无情的磨砺下,早已习惯了这般生活的起伏波折。他们瑟缩在由破旧油布匆忙搭成的简陋雨棚下,那油布上满是补丁,就像一张千疮百孔的渔网,霉斑肆意生长,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油布在呼啸而过、裹挟着刺骨寒意的湿冷北风中猎猎作响,虽说破旧不堪、摇摇欲坠,却依旧顽强地坚守着,为摊贩们抵御着风雨的无情侵袭。
瞧那卖菜的老汉,身形佝偻得就像一棵被岁月的狂风暴雨彻底压弯了腰的老树,脊背好似被施了魔咒,再也直不起来。他的双手粗糙干裂,如同冬日里干涸的河床,一道道深深的裂痕仿佛藏着无数生活的艰辛。此刻,他正用这双饱经沧桑的手,仔细地将发黄打蔫、失去生机的菜叶一片一片小心翼翼地码放整齐,动作缓慢却又透着股执着,仿佛在进行一场庄重的仪式。他那浑浊黯淡、像蒙了一层雾的眼睛,不时焦急地望向街道,眼神中满是期盼,盼着能有主顾光顾,好让自己这一天的辛苦劳作不白费。他扯着沙哑得近乎破锣、带着浓重本地方言口音的嗓子,卖力地吆喝着:“新鲜的青菜嘞,自家种的,便宜卖咯!”可那声音在风雨的肆虐下,显得如此单薄、脆弱,回应他的,只有裹挟着湿气、冰冷刺骨的风,无情地将他的声音吹得七零八落,还没传出多远,便消散在了无边无际的雨幕之中,好似从未存在过。一旁卖麦芽糖的货郎,满脸写满了疲惫,像是背负了整个世界的重担。他手中的小铜锣被有气无力地敲着,发出“叮当,叮当”那单调又孤寂的声响,在这茫茫雨幕里,就如同寒夜中独自闪烁、随时可能熄灭的微弱烛光,无人问津,无人在意。那个卖布的老妇人,依旧静静地守着那几匹花色陈旧、款式早就跟不上潮流的粗布,她布满皱纹、瘦骨嶙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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