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熏黄的吊灯在墙上投下昏沉光晕,劣质白酒的辛辣与廉价香烟的焦苦在屋内翻涌纠缠。二懒指尖夹着半支泰山烟,忽明忽暗的火星映得他沟壑纵横的脸阴晴不定。他喉结艰难滚动,仰头饮尽杯中残酒,瓷杯重重磕在斑驳的圆桌上,发出闷响。
"小吴啊,你看我今天的表现咋样?"二懒刻意压低声音,却带着酒后的沙哑张扬,"你说的,你老岳父在夜总会被抓的事,我的保密工作做的怎么样啊?我可是对谁都没有说过哈,就是蛮子都不知道,你就放心好了。"
这话像淬了毒的匕首,瞬间刺破酒桌上虚与委蛇的热闹。瓷勺滑落汤碗的脆响、筷子磕在碟边的震颤,连同此起彼伏的碰杯声,都在刹那间凝固。所有人举着酒杯的手悬在半空,像被定格的默片画面。
"大喇叭"三嫂浑浊的眼珠几乎要从凹陷的眼眶里滚出来,常年歪斜的嘴角抽搐着,涎水顺着胡茬往下滴:"啊哈哈,可不糊涂。"他抖着手指戳向老三,喉结上下跳动得像卡了核桃,"老三,二懒说的夜总会的事是、是咋回事?"
木椅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郁雨剑猛地起身,椅腿在水泥地上划出三道白痕。这位素来雷厉风行的妇女主任,此刻两颊因愤怒涨成猪肝色,鬓角的银发都在微微发颤:"小吴!"她重重拍桌,震得杯盏里的残酒溅出,"你为什么有事要瞒着我啊?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周美丽慌忙扑过去按住郁雨剑青筋暴起的手腕,涂着廉价指甲油的手指微微发抖:"三嫂三嫂!"她赔着笑,眼角的鱼尾纹挤成一团,"都过去这些天了,提那腌臜事作甚?二懒叔这张破嘴......"话音未落,,前进已经挡在两人中间,肥厚的手掌在空中慌乱挥舞:"使不得使不得!咱们都是快入土的人了,还是村里有头有脸的干部,可不能......"
小吴的脸比墙上褪色的奖状还要惨白,脊梁弯得像张绷紧的弓,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衣领里。他的声音比漏风的风箱还微弱:"没、没啥事,岳母......"
"没啥事?"大喇叭三嫂甩开周美丽的手,抄起桌上的筷子狠狠砸在小吴脚边,"今天不说清楚,我就用这双筷子戳瞎你的眼!"她年轻时摔耙子骂街的泼辣劲又上来了,唾沫星子喷在小吴脸上。
二懒这才如梦初醒,手抖得几乎捏不住香烟。他慌忙把烟头按在啤酒瓶盖里,烫得龇牙咧嘴,却顾不上疼痛,佝偻着腰连连作揖:"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她三嫂您消消气,小吴你别往心里去......"他浑浊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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