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瘴气裹挟着腐叶与药草的腥甜,沾在叶凡眉梢时,他正踩着露水浸透的青石板,往云雾深处的竹楼走去。老巫师的村子藏在十万大山的褶皱里,二十几户人家的竹楼在雾中若隐若现,像浸在茶盏里的枯叶,连鸡犬声都裹着层湿漉漉的棉絮。
他在村口的老榕树下停住脚步。树桠间挂着七八个褪色的牛头骨,每副眼眶里都嵌着颗夜明珠,此刻正随着山风摇晃,幽光扫过他腰间林昭月系的剑穗——那是用苍梧山巅的冰蚕丝织成的,此刻被瘴气浸得发沉。
“外乡人。”沙哑的声音从树后传来。
叶凡转头,见一位白发垂至脚踝的老人倚着树干,每根发丝都缠着褪色的红绳,腕间挂着串青铜铃铛,走动时发出碎玉般的轻响。他手里端着陶碗,碗里浮着半片柠檬,汁水把碗底的米泡得发白。
“老巫师?”叶凡拱了拱手。
前世他虽为问道境大能,却从未踏足南疆,只听说这一带的巫师能沟通山川精怪,活过百年的更是能窥见天道缝隙。
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像两盏被风吹旺的灯。他把陶碗往叶凡手里一塞:“喝了,瘴气入肺可不好受。”柠檬的酸先刺进鼻尖,接着是糯米的甜,混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苏倾雪新调的千日醉解药里也有这味,是避毒的雪参。
“为那本账本?”老巫师不等叶凡开口,就往竹楼走,“三日前夜里,星图裂了道缝。我就知道,该来的人要来了。”他的竹楼比村里其他屋子矮半截,门楣上挂着串风干的毒蛙,每只蛙腹都缝着金箔纸,在风里哗啦作响。
叶凡跟着跨进门,霉味混着檀香火燎的气息扑面而来。正中央的火塘里,三根青铜灯盏插在牛头骨里,灯油泛着幽蓝,照得四壁的兽皮画影影绰绰——有盘着九颗头颅的巨蛇,有踩着雷云的白发仙人,最醒目的那幅,画着个裹着黑斗篷的人,手里举着块碎片,碎片里映出整片星空。
“天道代言人。”老巫师用骨节嶙峋的手指摩挲着灯盏,“三百年前我还是个小巫师时,他来过一次。那时他站在云里,脚下踩着七具长生境的尸体。”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背上暴起青黑的血管,“他在找‘天道碎片’,说是要补全天道,可依我看……”他抬眼盯着叶凡,“他是想把天道变成自己的提线木偶。”
叶凡摸了摸怀里的账本,前世被暗算时的刺痛突然涌上来。那时他也握过类似的东西——半块刻着符文的玉,后来被人抢了去。“您说南疆有线索?”
老巫师指了指墙上那幅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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