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同被揉碎的银箔,稀稀落落地洒在焦黑的战场上。叶凡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方才那声鹤鸣仍在耳畔回荡,犹如一根细针直刺入他的灵台。
“阿叶。”苏倾雪的声音夹杂着淡淡的药香传来。她不知何时解下了外袍,露出月白色的中衣,指尖拈着一个青瓷瓶,瓶口还沾着淡紫色的药粉,“虎口的伤得处理,玄阴阁的鞭上淬了腐骨毒。”
叶凡低头,才发现掌心的血早已顺着手腕流到了袖口,在月光下泛着暗紫。他接过药瓶时,瞥见苏倾雪眼尾的胭脂被冷汗晕开,宛如一朵被雨打湿的芍药。这个总是风情万种的女人此刻眉峰紧蹙,连发间的珍珠步摇都在轻轻颤抖。
“我没事。”他声音柔和了些,却在触碰到苏倾雪冰冷的手指时微微一滞,“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谁要你有事?”林昭月突然将霜华剑重重插入脚边的碎石中,剑刃嗡鸣震得周围的落叶打着旋儿飞起。她背对着众人,雪缎般的长发散了大半,露出后颈一道浅浅的血痕,“方才那剑网本该再紧三分,是我分心了。”
“分什么心?”楚红妆踮起脚凑近,发间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是怕你家叶郎被老鬼抓去?”她歪头时,金蚕蛊从袖中探出头来,红宝石般的眼睛溜溜转动,“我家蛊虫都闻到啦,昭月姐姐的心跳比战鼓还响。”
林昭月的耳尖瞬间变得通红,反手就要去捂楚红妆的嘴,却被秦挽霜截住。这位长公主不知何时卸下了束发的玉冠,乌发随意用根缎带系着,显得更加鲜活。她搭住林昭月的肩膀,另一只手将令旗往地上一杵,“都别闹了。”她的指尖沾着血,却不是自己的,“看看这满地的人。”
叶凡这才真正抬起头来。二十步外躺着苍梧剑卫的尸体,最年轻的不过十六七岁,面上仍凝结着未褪去的狠厉;再往右是玄阴阁的死士,他们腰间的玄铁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其中一个死士的手还紧紧攥着半块毒囊——若不是苏倾雪提前撒了破毒粉,这囊毒足以要了楚红妆的命。
“死了三十七人。”秦挽霜的声音低沉下去,“其中十二人……是我从禁卫里挑的精兵。”她突然扯下腰间的玉珏,狠狠砸在地上,“玄阴阁藏得太深,我竟不知他们在青岚城布了十年棋。”
“十年?”叶凡蹲下身,指尖划过玄阴阁主脱落的鬼面。那面具裂成三瓣,露出底下狰狞的疤痕——前世的师弟,当年分明是个笑起来有酒窝的少年。他鬼使神差地翻开对方的衣襟,却在贴胸处摸到一个油皮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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