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天穹仍浸在浓墨般的夜色里,只有东方隐约透出一线青灰。
陈杨舟勒紧缰绳,伏在鞍上静静望着远处的黑水关。
清凉的夜风卷着树叶的清香扑面而来,在静谧的夜色里悄然漫开。
黑水关城墙上,士兵们来回巡视的身影清晰可见。
距离城墙约二百步处,黑水河浊浪翻涌,如一条蛰伏的巨蟒蜿蜒盘踞。
河面宽逾五丈(约十五米),湍急的水流拍打着架设在河对岸的榆木吊桥(可升降桥),让吊桥在风中微微震颤,黑水关也正是因这条河而得名。
“下马,隐蔽!”随着张猛令下,斥候们都默契地将马儿藏在林子里,自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趴下。
张猛压低嗓音,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林校尉虽暂调斥候营,但迟早要回先锋营的,有些门道还是提前说清为好。”
他左右看了看,又继续道,“斥候四人一组是惯例,见势不对就得派两人折返报信,剩下两人守着原地,最是考验定力。”
陈杨舟凝神听着,忽见张猛神色凝重起来。“北渊最近蹊跷得很,前些日子逃兵如潮,不少士兵为了家里几头牛羊,宁可犯死罪也要往回跑,这也是他们年年进犯又匆匆退兵的根由。可这两日,竟一个逃兵都没了。”
“能镇住这种局面,拓跋哲确实有手段。”陈杨舟若有所思。
“这次还真不是拓跋哲。”张猛摇头否定,“探子传回消息,他帐下新来了个坐轮椅的军师。这人一出现,北渊军势就跟换了筋骨似的。”
陈杨舟认同地点点头。
泗雪关除夕夜守备松懈,被北渊突袭得手;石门关则是粮草被断,活活困降。
按理说这关有黑水河天险,北渊这么多年连城墙都摸不到,结果这次里应外合,眨眼间就丢了。
接连拿下两关后又突然按兵不动,这军师的算盘,怕是打得长远。
“这仗,怕是有得熬了……只希望苏将军和小杨将军能尽快回来。”张猛长叹一声。
陈杨舟听罢皱起眉头,但很快便舒展开来。
小杨将军二人离开龙朔关之事其他士兵或许不清楚,但斥候们多半都门清。
想到这,陈杨舟出声宽慰:“应该快了……”
话音未落,夜色中骤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三骑人马自远而近,当先那袭青衣几乎与夜雾融为一体,唯有面上素白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釉般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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