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次启程之前?”
话语落下,屋内只剩下炭火偶尔爆裂的噼啪声,以及窗外永无止息的风雪呼啸。空气仿佛凝固了。寒逍遥怔住了,他从未想过青青会将这层薄纱如此直接地挑破。青梅竹马的情谊,长久以来的守望,此刻化作如此清晰而沉重的问询,撞得他心口发闷。他看着青青那双清澈而执着的眼睛,那里有故乡的暖意,有等待的坚韧,像一座小小的灯塔,在苍茫的雪原上固执地亮着。
一股混合着愧疚、怜惜、温暖以及某种难以名状的归属感的热流,猛地冲上心头,冲散了那些关于遥远天地的模糊憧憬。他伸出手,不是惯常的洒脱随意,而是带着一种郑重,轻轻握住了青青有些冰凉的手。那双手因为常年劳作并不细腻,却温暖而真实。他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清晰:“好。” 这一个字,仿佛耗尽了此刻所有的力气,也斩断了某些飘忽不定的东西。
没有繁复的六礼,没有喧嚣的宾客。三日后,一个风雪稍霁的午后,阳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在雪地上投下短暂而稀薄的光斑。寒逍遥换上了一身干净利落的深蓝色新袍,青青则穿着她自己一针一线精心缝制的嫁衣。那并非正红,而是选用了北域女子出嫁时更常见的、象征吉祥与坚韧的深茜色。衣料并不名贵,是最厚实的棉布,只在领口和袖口用银线细细地绣了一圈连绵的卷草云纹,针脚细密均匀,透着沉静的光泽。她的长发挽起,簪着一朵小小的、用红绒布精心制作的梅花,衬得她素净的脸庞多了几分难得的明媚。
证婚人是隔壁热心肠的王大娘和城西德高望重的老塾师赵先生。小小的堂屋打扫得一尘不染,神龛前燃着两支粗壮的红烛,烛光跳跃,映照着墙上贴着的大红囍字。空气里弥漫着炒花生、红枣和劣质香烛混合的朴实气味。
“一拜天地——”赵先生苍老而庄重的声音在暖融融的屋子里响起。
寒逍遥与青青并肩,朝着门外风雪暂歇的天空和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大地,深深躬身。那一刻,寒逍遥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平静,仿佛漂泊的孤舟终于寻到了一个可以暂时系缆的港湾。青青则低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小扇子般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泪意,嘴角却噙着一抹安静而满足的笑意。
“二拜高堂——”
两人转向空着的两把椅子,上面象征性地放着寒逍遥父母和青青早已过世双亲的牌位。再次深深下拜。寒逍遥心中掠过一丝对逝去亲人的模糊追忆,而青青心中则是对父母无声的告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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