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少东家来得正好。"会长抹了把额头的汗,将声明稿推过去,"苏小姐说要联合签这份'拒日资自清书',您看......"
顾承砚扫过稿纸上"凡与日资有秘密交易的企业,三日内自曝并补缴税款,否则商会将联合巡捕房彻查"的字样,突然笑了:"好。"他抽出钢笔,在落款处签下"顾承砚"三个大字,墨迹未干便转向青鸟,"去英国商会找亨利先生,就说我要借巡捕房的人,今晚十点半到虹桥机场'巡逻'。"
青鸟领命要走,却被白鹭的笑声拦住。
她被按在靠墙的木椅上,珍珠项链歪在锁骨处,眼神像淬了毒的针:"借巡捕房?
顾少东家可知亨利先生的夫人,上个月刚收了山田大佐送的钻石胸针?"她歪头看向顾承砚,"您猜,他是帮您,还是帮山田?"
"所以才要让他以为自己在帮山田。"顾承砚弯腰凑近她,指节叩了叩她膝头的密码本,"我会告诉他,巡捕房去机场是为了截军统的私货——毕竟三天前,有人看见军统的'苍鹰'在虹口和日本军官喝酒。"
白鹭的瞳孔骤然收缩。
苏若雪将声明稿收进檀木匣时,特意多留了一份副本。
她将副本折成巴掌大的方块,塞进绣着并蒂莲的手帕里,对顾承砚轻声道:"我让阿福送去《新申报》和《上海日报》——亲日的报馆最爱这种'商会同室操戈'的新闻。"
顾承砚接过手帕时,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打算盘磨出来的。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在众人视线不及处轻轻一捏:"做得好。"
青鸟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去后堂。
白鹭被押在角落的屏风后,嘴角还沾着方才挣扎时蹭的血渍。"老九是谁?"青鸟的短刀抵在她耳后,"你说他和吴兆麟有往来,吴兆麟现在是淞沪警备司令部的......"
"吴参谋长的姨太太,上个月在霞飞路买珠宝,刷的是老九的户头。"白鹭舔了舔唇角的血,"不过顾少东家更想知道的是——"她突然提高声音,"林芷兰还活着。"
顾承砚的背肌瞬间绷紧。
"三年前在南京被炸的不是她,是她的替身。"白鹭的声音像蛇信子般扫过他的耳膜,"她现在住在法租界圣母院路79号,但她不会见你——"她的笑里裹着冰碴,"因为她知道你会背叛她。"
后堂的挂钟"当"地敲响十一下。
顾承砚盯着白鹭的眼睛看了足有半分钟,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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