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盾牌。"顾承砚在他对面坐下,指节抵着桌面,"日商能用假账套汇,我们能查;华商若私吞货款,你们能审。
霍克先生应该知道,上周恒丰纱厂的英镑汇票被截,背后正是三井物产的手。"他向前倾身,声音放得更低,"委员会若成,贵行在闸北的新纺织厂,还会总被'意外'烧原料仓么?"
霍克的手杖尖在地毯上点了点,突然笑出声:"顾先生好手段,把我的痛处捏得准。"他合上文件推回来,"下午三点,我约了法商代表。
你带着章程来。"
顾承砚起身时,袖扣在壁灯下闪了闪——那是苏若雪今早替他别上的,说是"谈大事要体面"。
他走出商会时,黄包车夫的吆喝声里混着报童的尖叫:"看嘞!
顾氏绸庄女账房草拟互助基金——"
绸庄二楼账房的窗开着,苏若雪伏在案前的侧影被阳光镀了层金边。
她面前摊着三张宣纸,最上面那张写满蝇头小楷:"基金用于民族工业技术改良,由五名监事联名签字方可支取......"笔锋在"监督"二字上顿了顿,墨点洇开个小圆晕。
"若雪姐!"小桃捧着茶盘撞开门,"荣老板的管家送了信来,说'章程写得公道,荣家愿做第一个签字人'!"
苏若雪搁下笔,指尖抚过信纸上的朱砂印。
荣氏是纺织业龙头,有他牵头,那些观望的小厂主怕是要争着递名帖。
她抬头时,见小桃还站在原地搓手,眼尾泛着红:"还有事?"
"周记米行的陈太太来过。"小桃咬了咬唇,"她说...她男人被三井的人堵在码头,说'再跟顾氏走,就断了米行的洋面'。"
苏若雪的手指在桌沿轻轻敲了三下。
去年冬天,陈太太抱着生病的孩子来借过钱,她掀开旗袍里衬,露出藏着的金镯子:"等米行熬过这关,一定还。"现在那镯子该还在她箱底压着,和所有小生意人一样,怕事却又不甘被踩进泥里。
"去把陈太太请来。"她解下腕上的翡翠镯子,塞进小桃手里,"就说我请她喝碧螺春。
镯子先押给她——"她望着窗外飘起的顾氏招牌,嘴角扬起清浅的笑,"等互助基金批下来,我亲自去码头接她男人的米船。"
顾承砚回到绸庄时,夕阳正把"顾氏"二字染成暖红。
他在楼梯口就听见账房的动静——苏若雪的笑声像浸了蜜的丝线,缠在陈太太的抽噎里:"您看这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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