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你说要查织光会的账,我让管库的守了三夜——现在你半夜把人叫过来,总不是听你说'同气连枝'的漂亮话?"
顾承砚没接话。
他将牛皮箱"啪"地拍在桌上,取出一叠盖着织光会朱印的单据:"各位看这个。"
荣老板凑过来,老花镜滑到鼻尖。
第一张是织光会向三井物产采购生丝的合同,单价高出行情三成;第二张是松本大郎私人账户每月向"川岛株式会社"汇的"咨询费",金额正好是顾氏绸庄被压价的差额;第三张...他猛地抬头,镜片上蒙了层白雾:"这是...我们几家的原料采购清单?
连荣记纱厂上个月缺的二十包棉花都记着?"
"织光会表面是华资商行,实则替日商做白手套。"顾承砚抽出最后一份文件,封皮印着"华中经济开发计划","他们压价收购我们的货,高价转卖日商;截我们的订单,填日厂的产能;甚至买通银行抽贷——不是要和我们争利,是要把上海的实业变成他们的'大东亚共荣圈'工厂。"
会议室炸了锅。
福源米行的周老板拍着桌子:"怪不得我家米仓上个月遭了贼,原来是他们要断我给纱厂供粮!"瑞祥布庄的孙掌柜捏着合作意向书,指节发白:"松本那小鬼子还说要'帮我拓展海外市场',合着是要我签卖身契?"
"所以我要成立'民族工业自救同盟'。"顾承砚提高声音,"同盟里的厂子共享原料渠道,联合定价;被日商压价的,我们集体不交货;被银行抽贷的,顾氏绸庄牵头做担保——"他扫过众人发亮的眼,"但有一条:入了同盟,就得把底裤都亮出来。
账务、订单、客户,全透明。"
荣老板突然站起来。
他扯下脖子上的金链子,"哐当"砸在桌上:"我荣某人就信顾少东这一回!
要真能把日商赶出上海,老子连纱厂的地契都押上!"
周老板跟着拍了桌子:"算我一个!
福源米行的粮车,以后给同盟的厂子优先运货!"
孙掌柜搓着合作意向书,突然"嘶啦"一声撕成两半:"这破纸我烧了!
往后瑞祥只认同盟的布票!"
掌声、碰杯声、拍桌子声混作一团。
顾承砚望着墙上"实业救国"的匾额,喉结动了动——三天前他站在这里,还被骂作"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此刻这些红着眼的老板们,让他想起课本里写的"黄金十年",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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