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拾起因,瞥见最末一行字:"樱花计划尚未终止..."
"茶要凉了。"山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承砚直起身子,把电报稿纸轻轻放回原处,接过茶盏时,指尖触到对方掌心的厚茧——是长期操作纺织机才会有的痕迹。
窗外的樱花树在晨风中摇晃,落英飘进窗棂,落在两人交握的茶盏上。
顾承砚望着山田镜片后微眯的眼,突然觉得那些飘落的花瓣,像极了某种倒计时的刻度。
樱叶馆顶楼的和纸拉门被风掀起一角,晨雾裹着樱花碎屑钻进屋。
山田隆一的茶盏在茶几上磕出细响,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藤田君真以为,我大日本帝国的野心,只困在几台纺织机里?"他屈指叩了叩那份电报稿,"樱花计划第二阶段,早该启动了——用粮食做刀,砍断支那人的脊梁。"
顾承砚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他想起三天前在闸北看见的米行,二十几个百姓裹着破棉袍排到弄堂口,掌柜的摇着头说"今日无米";想起码头上挂着太阳旗的货轮,舱门一开全是白花花的大米,却偏要绕去吴淞口转一圈再"进口"回来。
原来那些反常,都是这场阴谋的注脚。
"山田桑说笑了。"他扯出抹商人式的谄媚笑,指节却在茶盏上掐得泛白,"粮食生意风险太大,不如..."
"风险?"山田突然笑出声,镜片后的眼睛眯成刀缝,"等华北的麦田全种上鸦片,等长江流域的水渠全被污染,等上海的米价涨到一袋米换半条命——那时支那人的骨头,比棉花还软。"他端起茶盏抿了口,"松本那老东西总说要慢慢来,可帝国等不了。
你以为我为什么来上海?
就是来替他按下启动键的。"
顾承砚感觉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他想起昨夜在商会密室里,苏若雪指着资金记录说"大生粮行三个月内给三井汇了八笔款",想起阿福说"最近苏州河上多了五艘挂太阳旗的运粮船"——原来所有线索早串成了网,就等今天收网。
"内急。"他突然起身,木屐在榻榻米上刮出刺耳的响,"借一步。"
山田挥了挥手,注意力又落回电报上。
顾承砚踉跄着冲进洗手间,反手锁上门。
镜子里的他脸色发白,金丝眼镜歪在鼻梁上。
他扯松领口,让冷风灌进胸膛,指尖在洗手台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必须立刻切断粮道,必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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