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他碰了我的算盘匣子。"两人冲出染坊时,顾承砚瞥见她发间的茉莉被风卷走,落在靛蓝的浆水里,像朵溺死的云。
商会后门的守卫正举着灯笼晃悠,见顾承砚黑着脸过来,灯笼差点掉地上。"少东家!"他声音发颤,"林...林学徒半个时辰前说去码头取货,可船票在账房锁着,他..."
"船票在我这儿。"苏若雪从袖中抖出黄铜钥匙,钥匙环上还挂着颗褪色的玻璃弹珠——那是林秋生上周说"替小姐防贼"硬塞给她的。
她转身时,顾承砚看见她眼尾的泪被风刮成一道亮痕,"他偷了钥匙,却故意留弹珠让我发现。"她的手指深深掐进钥匙齿里,"他在耍我。"
顾承砚突然拽住她往账房跑。
门楣上的铜铃被撞得叮当响,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漏进来,照见算盘匣子敞着口,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的提货单,此刻却压着张字条——"苏小姐教我的'欲盖弥彰',用着倒顺手。"字迹清瘦,正是林秋生的小楷。
苏若雪的指尖在字条上发抖,顾承砚的手掌覆上去,带着染坊里未散的靛蓝气味。"查近三日进出记录。"他对着窗外吹了声短促的哨子,远处传来巡防队跑动的脚步声,"我要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自己变成了一把捅进我们心脏的刀。"
字条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底下半枚血指印,在月光下红得刺眼。
顾承砚的拇指重重叩在进出登记簿的纸页上,林秋生连续三日的子时三刻登记录入栏被他戳出褶皱。"子时三刻"他嗓音发沉,"账房值夜的老周爱喝两口,这时候正迷糊。"苏若雪凑过来看,见最后一行离店时间赫然写着"戌时二刻"——与他们在霞飞路遇袭的时间分毫不差。
"小六子!"顾承砚突然拔高声音,惊得门口的铜铃乱晃。
跑堂的小子从楼梯口探出头,发顶翘着根稻草。"带两个人去码头,把所有今晚出港的船票底联都给我抄回来。"他抓起桌上的字条塞进口袋,"老陈带巡防队去林秋生住的亭子间,翻地翻梁也要找出电报机——他能偷密件,就能发密报。"
苏若雪突然拽住他的袖扣。
她的指尖还沾着染坊靛蓝的浆水,在他月白长衫上洇出墨色的痕。"我去福康里。"她声音轻得像叹息,"秋生说过,他娘总在巷口等他下工。"顾承砚望着她泛青的眼尾,喉结动了动,到底没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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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喊来阿福,把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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