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人最近把生意做到了南京——不知道史密斯先生是否记得,去年贵行在南京的纺织厂,被莫名加征了三成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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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的咖啡匙“当”地一声磕在杯沿。
“沈仲明的手,已经伸到了税收、船运、甚至军需。”顾承砚往前倾了倾身,“今天他能让民族企业倒闭,明天就能让外资企业……”他顿了顿,“被‘爱国情绪’牵连。”
史密斯的喉结动了动。
顾承砚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两个月前,日商在闸北烧纱厂,结果连带英美烟厂也被愤怒的工人砸了玻璃。
“顾先生想要什么?”
“舆论。”顾承砚打开公文包,露出半张“政商勾结图”的边角,“贵商会只需在报上发一篇‘商界呼吁公平环境’的声明。”他合上包,“毕竟……”他笑了笑,“保护民族资本,何尝不是保护外资?”
史密斯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我需要三天时间和董事会商量。”
“足够了。”顾承砚握住那只手,掌心沁出薄汗——他知道,这声“商量”,不过是给双方留个体面的台阶。
离开汇丰时,暮色已漫上外滩。
顾承砚摸出怀表,指针指向六点一刻。
他站在台阶上点燃一支烟,火星在风里明明灭灭。
远处,顾家绸庄的招牌亮了灯,苏若雪的身影在窗前晃了晃,像是在收晾晒的账册。
“周叔。”他对着街角的黄包车夫招了招手,“去商会。”
车夫拉开车帘的瞬间,顾承砚摸出怀表夹层的桂花糖,糖纸在路灯下泛着柔和的光。
他把糖塞进嘴里,甜意漫开时,听见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咔嗒”一声落了位——该埋进土里的,从来不是计划。
与此同时,他摸出袖中那张写着“商业仲裁”的便签,轻轻折成了纸船。
黄包车碾过石子路时,顾承砚的皮鞋后跟磕在车门上。
他望着怀里那叠用红绸裹着的文件——最上面盖着上海总商会的朱红大印,边角还沾着苏若雪新研的徽墨。
"张会长,劳烦您亲自跑一趟。"他转头对同车的商会会长张茂昌道,"这叠证据副本,得让南京那边闻见血腥味。"
张茂昌扶了扶金丝眼镜,指节捏得文件沙沙响:"顾贤侄,不是我胆小......沈仲明背后的陈启明,上个月刚升了军政部次长。"他喉结动了动,"这状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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