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振邦的喉结动了动:“那是……那是正常贸易——”
“第二份。”顾承砚又抽出一张资金流向图,红色箭头从“经济部专项款”一路绕到“松本纺织株式会社”,“您让码头的王阿四扣下的那批美国纺织机,现在正在神户港装船运往东京。”他的指尖重重地敲在图上,“王阿四今早已经在巡捕房招供了,他说您给他的金条,每根都刻着松本商事的樱花标记。”
老陈先生的助步器“咚”的一声砸在地上:“好一个‘经济部特派员’!我们凑钱买机器是为了给前线做军装,你倒好,把机器送给日本人了?”
李振邦的脸白得像一张纸。
他想起三天前松本拍着胸脯说“顾承砚不过是个会算账的书生”,想起自己在酒桌上拍着顾承砚的肩膀说“小顾啊,实业救国要慢慢来”,想起今早收到松本的电报说“伏击成功,顾承砚替身已毙”——原来从一开始,顾承砚就布下了一张网,松本的伏击是网,他的“信任”是网,就连那通约他三点见面的电话,也是网。
“最后一份。”顾承砚展开最后一张纸,是一份电文复印件,“本月三号,您发给东京特务机关的密电:‘顾氏绸庄联合七家纱厂转移设备,建议派浪人阻挠。’发电地址,是法租界 76 号公馆。”
李振邦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哭腔:“顾承砚,你以为有这些就能扳倒我?经济部……委员长身边的人……”
“委员长身边的人,更容不下卖国贼。”秦伯的拐杖重重地顿在地上,“我昨天刚给南京发了电报,荣老板、刘厂长他们联名按了手印。你以为全上海的实业家都是瞎子吗?”
周会长摘下眼镜擦了擦:“老李啊,你当初在北大讲‘实业救国’的时候,我还去听过课。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呢?”
李振邦的膝盖突然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扯下金丝眼镜,眼泪和鼻涕糊在脸上:“我……我也是没办法啊!松本拿我女儿在东京读书的照片威胁我……他们说要把她沉进东京湾……”
顾承砚盯着他颤抖的后背,想起苏若雪今早说的话:“那些转移机器的船,有三艘是李司长批的‘军用物资优先通行证’。”他突然觉得有些恶心——这个哭嚎的男人,昨天还在酒桌上拍着他的肩膀说“小顾,你护着的那些机器,我一定帮你争取运输便利”。
“带走。”顾承砚对特工挥了挥手,“送他去巡捕房,让记者在外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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