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可没说让外人搅局。”
王德昌的汗顺着下巴滴在马褂上,洇开个深色的圆。
他突然抓住顾承砚的袖口,指甲几乎要掐进布料里:“顾少,我也是被逼的!那李振邦是财政部副司长,我亲表兄,他说不把关税草案透出去,就断了我绸缎庄的官银订单...”
“所以你就把顾氏的新绸样卖给松本?把赵廷安的船期卖给日本兵?”顾承砚甩开他的手,袖中那份关税草案复印件被攥得发皱,“你可知上回被劫的那批双宫绸,是要送给西北伤兵做冬衣的?”
王德昌瘫在木椅上,喉结动了动,突然压低声音:“李振邦这月二十号要到上海,说是考察民族工业...顾少,我、我都招了,能...能放我一马么?”
顾承砚没接话,转身对阿福道:“送这位先生去巡捕房,路上找家药铺,给他灌点定心汤。”他走到门口又顿住,目光扫过藏青色长衫腰间的枪牌,“至于这位...让老刘查查他的货单,说不定能找出点‘意外’。”
暮色漫进账房时,苏若雪正将最后一张邀请函封进红漆木匣。
她抬头见顾承砚站在门口,发梢还沾着未干的暮色:“李振邦的帖子送出去了?”
“托南京商会的周会长带的。”苏若雪将木匣推过去,匣盖上“民族资本联合发展研讨会”的烫金大字在烛光下泛着暖光,“他今早刚收到财政部的考察批文,正愁没由头来上海立威呢。”
顾承砚伸手抚过匣盖,指腹触到凸起的字迹,像在摸一张精心织就的网:“他以为自己是来当裁判的,却不知从跨进上海的第一步,就成了网里的鱼。”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咚——”的一声惊飞了檐角的麻雀。
苏若雪突然握住他的手,掌心还带着封蜡的余温:“刚才巡捕房来电话,黄浦江边...发现了具男尸。”
顾承砚的瞳孔骤然一缩。
“穿着灰鼠皮马褂,左耳垂有颗朱砂痣。”苏若雪的声音轻得像落在纸上的墨点,“是王德昌。”
更梆子声又响起来,这回混着江风里若有若无的腥气。
顾承砚望着账房外渐浓的夜色,忽然想起今早王德昌离开商会时,阿福扶他的手始终按在腰间——那支勃朗宁里,他特意装了空包弹。
“去给杭州的张守仁发封电报,”他转身从案头抽出信纸,笔尖在纸上重重一顿,“就说‘茶商’的货船改期,让他做好接货准备。”
江对岸的汽笛突然鸣响,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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