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里。"
阿强应了声,转身要跑,被顾承砚叫住:"慢着。"他解下腕上的手表,"给老金头,就说戴表的生面孔,不管穿什么衣裳都拦下来。"
手表在阿强掌心沉甸甸的,他低头看了眼时间——九点三十五分,正好是往日工人们换班的点。
顾承砚望着他跑过天井,青布裤脚带起一阵风,把廊下晾的蓝印花布吹得猎猎作响。
那是新染的"月白",本该三天后上柜的。
"现在演练。"顾承砚突然提高声音,震得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
车间里的机器声不知何时停了,只听见风箱"呼哧呼哧"的响。
他看向站在门口的小梅——梳着麻花辫的小丫头,昨天还在为染坏一匹湖绸掉眼泪——"小梅,你现在是山本派来的细作,揣着火柴要烧原料库。"
小梅的脸立刻白了,手指绞着围裙角:"顾...顾少?"
"跑!"顾承砚吼了一嗓子。
车间里的警铃应声炸响。
老赵举着铜锣从东头冲出来,铜锣声混着警铃,震得人耳膜发疼;二柱抄起顶门杠挡在原料库门口,粗脖子上的青筋跳得像条蛇;老金头扶着墙往这边挪,顾承砚才发现他裤脚沾着煤屑——原来阿强早把他叫来了。
小梅攥着假想的火柴,刚往原料库方向挪两步,就被老金头一把揪住后领。"小丫头片子,"他扯着嗓子喊,"昨儿还帮我补袜子呢,今儿就当细作?"周围的工人哄笑起来,可顾承砚看见二柱的顶门杠还举着,老赵的铜锣还在响。
"停!"顾承砚挥了挥手。
警铃戛然而止,车间里突然静得能听见人喘气。
他走向老金头,老人掌心全是汗,把小梅的麻花辫都攥湿了:"金叔,要是细作拿着枪呢?"
老金头愣了愣,松开手从腰里摸出把剃刀——刀刃磨得发亮,"我这把刀跟了我二十年,比枪快。"
顾承砚笑了,可这笑没到眼睛里。
他望向车间外的天空,铅灰色的云正往这边压,像山本商事那辆黑色轿车的车顶。
"若雪。"他转头时,才发现苏若雪不知何时站在廊下。
她的油纸包还揣在怀里,发簪上的珍珠蒙了层细汗,"去北苏州路的车该走了。"
苏若雪点了点头,转身往门外走。
她的蓝布裙扫过廊柱,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茉莉香——那是她常用的头油。
顾承砚望着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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