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盖过了茉莉香。但这些画面太快,像闪电划过夜空,来不及抓住就消失了。
“不记得。”我说。
判决下来那天,天空下着小雨。“无罪释放”四个字像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地压在我心上。律师拍着我的肩膀说“恭喜”,但我笑不出来。走出法院时,我看到林慧的父母,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们的眼睛红肿,死死地盯着我,像两尊沉默的石像。
我回了趟原来的家。警察已经撤走了警戒线,门虚掩着,一推就开。屋子里积了层薄灰,书桌上的书还摊开着,是本加缪的《局外人》,书页上有我用红笔划出的句子:“在我们的社会里,任何在母亲下葬时不哭的人都有可能被判处死刑。”
楼下传来开门声,我下意识地躲到窗帘后面。是林慧的父母,他们抱着一个纸箱,里面装着她的遗物。老太太的哭声像钝刀子割肉,一声声撞在我心上。
“都怪我,要是那天我不让她搬出来就好了……”
“跟你说了那小子不对劲,整天阴沉沉的,谁知道心里装着什么龌龊事……”
我捂住耳朵,却挡不住那些话。记忆的碎片又开始翻滚——我们在图书馆争吵,她把书摔在我脸上,书脊磕在我的额头上,很疼。她说“你这种人,根本不懂得爱”,我说“你懂什么”,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我冲出家门,像个疯子一样在街上跑。雨打在脸上,冰凉刺骨。我撞到了一个垃圾桶,金属桶倒地时发出刺耳的声响。旁边的便利店老板探出头看了一眼,又缩了回去。
我在桥洞下坐了一夜。天亮时,清洁工扫地的声音把我吵醒。他扫到我脚边时,停下来说:“小伙子,失恋了?”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叹口气:“多大点事,活着总有希望。”
希望?我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那张脸陌生得可怕。额头上的疤痕清晰可见,像条丑陋的虫子。如果我真的没罪,为什么会失忆?为什么那些碎片总在折磨我?如果我有罪,为什么记不起来?这种不确定像个黑洞,一点点吞噬着我。
我找了份新工作,在一家偏远的印刷厂当校对。住的地方是间顶楼的阁楼,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窗外是片荒地,据说要建高楼。我很少出门,也很少说话,同事们都叫我“哑巴”。
直到那天,我在校对一本旧书的重印版时,看到了一句话:“遗忘不是救赎,而是更残忍的惩罚。”
钢笔从我手里滑落,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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