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火光噼啪作响,我望着手里的霉饼,忽然想起铁衣人盔甲内侧刻着的小字:“陈留李氏”。那是前朝望族的姓氏,如今却藏在沾满尘灰的甲胄里,像粒埋在黄土下的旧种子。
弟弟拽了拽我的衣角,金辉正用爪子拍他手里的饼渣。远处传来孩童的啼哭声,某个母亲正在给孩子包扎磨破的手掌。我把霉饼掰成碎末,分给围过来的娃娃们,碎渣落在黄巾上,像撒了把不会发芽的麦种。
“他是谁?”张芒擦去嘴角的血,望着铁衣人消失的方向。
我低头看着弟弟把最后一块饼渣喂给金辉,黄猫的眼睛在夜色中亮得像灯:“或许...是个想让戏唱下去的人。”
山风卷过原野,带来远处县城的灯火。那点光比萤火还弱,却让我想起铁衣人说的缺口——也许真正的黄天,从来不是靠某群人用命去换,而是每个被踩进泥里的人,都愿意留一口气,把种子埋进更深的土里。
弟弟突然指着星空:“阿姊,星星!”北斗七星悬在天幕,像柄舀酒的勺子,却比任何时候都靠近我们头上的黄巾。金辉蹲在他肩头,尾巴扫过土黄色的布条,扫落的不是尘土,而是某个春天即将破土的预兆。
铁衣人走后的第七日,黄巾军的前哨在巨鹿驿道截住了运粮车。
驾车的不是官兵,而是个穿粗布短打的老马夫,车篷里盖着褪色的青布,漏出半袋麸皮。弟弟蹲在道边逗金辉,黄猫突然窜上粮车,爪子勾住青布一扯——下面竟露出金灿灿的小麦,袋口还沾着南方才有的白米。
“这是……”张芒的木枪尖挑起布袋,麦粒落在他开裂的掌心,像撒了把碎金子。老马夫扑通跪下,露出藏在袖口的将印:“我家将军听说你们抗粮的事,特命小人送来粮草。”他抬头时,眼角爬满与年龄不符的皱纹,“将军说,这是最后两万石存粮了。”
暮色四合时,粮车停在山神庙前。我掀开篷布,看见底层码着无数硬饼,边角被压得像鱼鳞,散发着陈年老面的酸香。弟弟踮脚去够饼,金辉抢先一步叼起块,尾巴扫过“寿春府”的火漆印——那是去年朝廷从淮南调拨的赈灾粮。
“将军有令。”老马夫从怀里掏出竹简,上面盖着朱红大印,“‘天灾人祸,某亦难安。然见尔等为幼孺争粟,知民心未死。今以私粮相赠,望留火种。’”他声音发颤,手指划过“私粮”二字,“将军把自家祖产都卖了,才凑齐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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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芒突然捶胸大笑,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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