锨往地上一杵,地面被砸出一个小坑,他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像是被涂上了一幅杂乱的油彩画。
“还有西头的锻铁坊,风箱能用!咱商量好了,先修城墙,再搭临时屋,等天儿凉快点——”
“打住打住。”我赶紧抬手,感觉脑仁儿都被他的吼声震得生疼,“大锤,你这连珠炮我脑仁儿疼。”
“嘿嘿。”大锤挠了挠后脑勺,咧嘴笑出两排白牙,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般灿烂,“高兴嘛!咱青铜城多少年没这么亮堂过了?”他冲身后工匠挥挥手,“都去干活儿!城墙缺口先拿木料堵上,别让夜风吹进来!”
工匠们应了声,呼啦啦散了,他们的脚步声和工具的碰撞声渐渐远去。
大锤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油纸包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硬塞给我:“刚烤的野兔肉,你俩(指我和老狗)肯定饿坏了。”
我捏了捏油纸包,还热乎,能感觉到那温热透过油纸传递到我的手上,肚子立刻咕噜噜叫起来,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响亮。
老狗已经扑过来抢,被我用胳膊肘顶开:“没规矩,先给阿芜。”
阿芜摇头,她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我不饿。”她望着逐渐亮起的天空,天空像一块巨大的蓝色绸缎,青铜色的城砖在晨光里泛着暖光,那暖光如同柔和的火焰,温暖而明亮。
“三柴,熔炉那边…是不是该去看看?”
我嘴里塞着兔肉,兔肉的香味在口腔中散开,含糊道:“正要说这个。”咽下去,拍了拍墨阳后背,能感觉到他后背的单薄:“能走不?”
墨阳撑着我的胳膊站起来,虽然腿还有点打颤,但腰板挺得直,像是一棵坚韧的小树苗:“能。”
老狗啃着兔肉跟上来,嘴里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老子也去,要是熔炉再出幺蛾子,老子拿拳头砸——嗷,这兔肉辣的?大锤你放了多少辣椒!”
我们沿着青石板路往熔炉方向走,青石板路坑洼不平,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脚底的震动。
路过市集时,几个裹着破毯子的老人正从瓦砾堆里扒拉东西,瓦砾堆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见我们过来,颤巍巍地弯腰:“小先生,小医匠…”
阿芜蹲下去扶他们,她的手触碰到老人粗糙的手,那触感如同干枯的树皮:“伯娘,您家小孙女儿呢?我去看看她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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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后头!”老人抹着泪,那泪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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