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粮食送进城,就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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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阿柱的粮袋带突然断裂,金黄的粟米洒在渠底,如一条绝望的河。泥鳅猛扑过去,用身体挡住漏口,任米粒钻进衣领,刺痛皮肤。“捡起来!”他低声嘶吼,阿柱慌忙趴在地上,用双手拢起粮食,却在触到某粒米时突然停顿——那米粒上粘着半片冻硬的血痂,显然是从某具尸体牙缝里抠出的。
暗渠行至“鹰嘴弯”,顶部冰棱倒悬如狼牙,距离粮袋仅三寸。泥鳅仰头望去,看见冰棱尖端凝着水珠,像极了紫霄贼刑讯时的滴水刑具。他的后颈贴着渠底的腐泥,腐泥里埋着前朝漕工的断指,指节上还套着枚铜戒,戒面刻着“丰”字——那是丰收的祈愿,却在乱世里成了讽刺。
老拐的断臂蹭到一团灰绿色的东西,惊觉是具婴儿尸体,脐带还连着冻硬的胎盘。他的喉咙动了动,想起自己夭折的儿子,也是这样被扔在雪地里。“对不起,”他对着婴儿无声地说,“等铁石城的孩子吃饱了,叔伯们就来给你们报仇。”
第四处气眼透进的晨光里,泥鳅看见粮袋表面结了层薄冰,宛如撒了把碎钻。他摸出藏在衣领的冰粮饼,掰下一角塞进阿柱手里:“含着,别让牙床冻碎。”饼屑掉进阿柱领口,却在触及皮肤时融化,像极了母亲的眼泪。
当铁石城的战鼓第七次震动冰层,泥鳅听见老拐在身后闷哼——那是粮袋带勒进独臂伤口的声音。他想回头,却被粮袋卡住颈椎,只能从齿缝里挤出:“老拐,挺住!”回应他的是一声模糊的笑,混着血沫喷在他靴面上,冻成暗红的花。
暗渠出口的冰面终于裂开缝隙,冷风卷着雪粒子灌进来,带着铁石城方向的粥香。泥鳅用肩膀撞开冰棱,粮袋边缘的麻绳割裂掌心,他却感觉不到疼,只看见城门处赵岩的身影——老城主的甲胄在晨光中闪着光,像极了守护城池的巨神。
“接住!”泥鳅大吼一声,将粮袋推过冰面。紫霄贼的巡逻队闻声而来,箭矢擦着他耳际飞过,却在触及粮袋时深深陷入粟米堆,仿佛被温柔地吞噬。老拐用独臂抡起粮袋,砸向最近的贼兵,金黄的米粒如暴雨般倾泻,糊住敌人的眼睛,却在落地时结成冰晶,像一地碎金。
当最后一袋粮食滚进铁石城城门,泥鳅瘫坐在冰面上,望着自己满是血痕的双手,忽然想起出发前地窖里的孩童——他们攥着空碗的手,比他的更瘦小,更苍白。他摸了摸腰间的斩马刀,刀鞘上的“铁石”二字已被血浸透,却依然清晰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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