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翼翼。
他只知道,只要能守着这个人,守着她腹里的孩子,哪怕一辈子活在失忆的迷茫里,似乎也甘愿。
许怀夕在睡梦中动了动,像是感受到了他的触碰,往他这边靠了靠,鼻尖蹭到他的袖口,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沈云岫的心瞬间软了下来,所有的酸涩、嫉妒、自责,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满腔的温柔。
他俯下身,在许怀夕的额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像一片羽毛落下,轻得不留痕迹。
“睡吧,我在。”
窗外的月光静静流淌,照亮了他眼底深藏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爱意。
那爱意早已像藤蔓,缠绕着他的五脏六腑,刻进了骨血里,只等着一个契机,便会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
而此刻的他,只知道要守着身边这个人,守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其他的,暂时不重要了。
晨露未曦时,季老已在廊下候着。
沈云岫扶着许怀夕出来透气,见老人立在阶前,手里攥着张泛黄的舆图,眉头拧成个川字,便知是有要事。
“许姑娘,有事商议。”季老的目光掠过许怀夕,又看向沈云岫——有些事,对着失忆的人说不通,只能与当事人论。
许怀夕点头,示意沈云岫先回屋。
沈云岫虽有疑虑,却只温声道:“我在屋里备着你爱吃的莲子羹,早些回来。”
他的语气温和得像怕惊扰了晨露,转身时指尖却几不可察地蜷了蜷。
有些事,季老只会与许怀夕说。
廊下只剩两人时,季老将舆图铺开在石桌上。
岭南至江南的河道脉络清晰,却在南河中段被红笔圈出大片阴影,墨迹深得发沉。
“你看这里。”季老指尖点在江南以北的郡地地,“入夏至今,三月无雨。南河支流断了七道,水田干裂得能塞进拳头,老百姓逃了快三成,再拖下去……”
许怀夕的指尖落在南河二字上,指腹碾过粗糙的纸面,像能摸到那些干裂土地的纹路。
她记得去年经南河时,两岸稻浪翻滚,漕船首尾相接,如今竟成了这副模样。
“粮草呢?”她开口时,声音有些哑。
前往雷公山之前她命人往岭南调的那批粮草,本是备着防秋汛的,此刻倒成了救命的稻草。
“卡在赣州了。”季老叹了口气,“三皇子以‘防汛物资不得擅动’为由,扣着不放。说是要等皇上下旨,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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