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科的鉴定报告像块湿冷的抹布,捂得我胸口发闷。
银杏叶柄的DNA与王桂兰完全一致,老周把报告拍在桌上时,搪瓷杯里的茶叶都震得浮起来:“你看,就是老人自己抓着叶子摔下去的。行远,不是所有案子都得查出花来,有时候简单就是真相。”
我盯着报告里的DNA图谱,林溪说的后颈按压痕在脑子里晃。
“可她后颈的伤怎么解释?老年人骨质疏松,磕一下也不会有那么规整的压痕。”
“说不定是坠楼时后脑勺磕到窗台沿。”老周往我碗里夹了块排骨,食堂的红烧排骨总带着点酱油过重的咸香,“队里刚接到通知,王桂兰儿子明天就从深圳飞回来,人家家属都认定是意外,你别揪着不放了。”
食堂的电视正在播午间新闻,本地开发商鼎盛集团的老总赵鹏接受采访,说要斥资改造老城区。
镜头扫过奠基仪式的红绸时,我突然看见王桂兰住的那栋楼出现在背景里——墙面上用红漆画着大大的拆字,像道未愈合的伤口。
“周哥,王桂兰是不是反对拆迁?”
我扒拉着米饭,想起昨天在社区公告栏看到的补偿方案,鼎盛集团给的补偿款比市场价低了近三成,不少老人去信访局闹过。
老周的筷子顿了顿:“上个月信访局的记录里有她,听说还带头跟拆迁队吵过架。但这跟坠楼有什么关系?总不能因为不肯搬,就自己跳下去吧?”
他把最后一块排骨夹给我,“下午跟我去趟养老院,有个痴呆老人走失三天了,家属急得快报警了。”
养老院的银杏道积着没化的雪,我踩着枯叶往前走时,鞋底总发出细碎的断裂声,像踩碎了谁的骨头。
护工说走失的李大爷总念叨“银杏结果子的时候,儿子就来接我”,可他儿子三年前就因车祸去世了,骨灰还是我陪着护工去领的。
“李大爷房间有盆银杏盆栽。”
护工指着空荡荡的窗台,窗台上还留着圈浅褐色的印子,“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早上连盆都不见了。”
我突然停住脚步。
王桂兰窗台上朝窗外倾斜的多肉、李大爷不翼而飞的银杏盆栽,还有那片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的银杏叶——这些被刻意移动或消失的植物,像串被人故意打乱的珠子,说不定能串出条线索。
手机震动时,我正在查看养老院的监控。
林溪的声音带着喘息:“王桂兰的指甲缝里有微量水泥粉末,跟她家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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