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我在刑场死去,她就用槐木符逆转时光,直到耗尽最后一丝灵力。
此刻她腕间的朱砂痣正在褪色,像燃尽的灯芯,而我袖中那枚“错”字符,正滚烫得几乎灼伤掌心。
“别难过,大人。”她替我擦掉眼角的雪水,指尖掠过我胸前香囊,“这次奴婢不用再看着您死了。”
血从她唇角溢出,在衣襟上绽开红梅,“您看,广陵的槐树已经扎根长安,以后每年春天,都会替奴婢陪着您。”
银簪从她发间滑落,我接住时发现簪尾刻着的不再是“错”,而是“安”——原来她早把自己的名字,刻进了护我的符里。
她闭上眼的瞬间,窗外的广陵槐突然折断一枝,雪压着槐花落在她衣襟上。
我想起前世刑场她替我挡刀时,也是这样,用身体替我挡住所有风雪。
怀里的槐木符“啪”地裂开,露出里面缠着的发丝,墨绿泛金,正是匈奴贵族的发色——原来她从来不是普通侍女,是匈奴左贤王唯一的血脉,却为了我,背叛了整个族群。
三日后,我站在晁府后庭,看着周亚夫亲自移来的广陵槐栽进阿宁的衣冠冢。
树根处埋着她的银簪、半片狼头符,还有我新刻的“安”字槐木牌。
雪化时,泥土里渗出点点红,像她留在世间的最后印记。
景帝的削藩策终于颁下,推恩令如春风化雪,诸侯封地渐分,而我知道,这一切的代价,是阿宁用三辈子的命,替我铺就的路。
深夜批卷时,案头的避毒香突然飘出槐花甜香——是阿宁临终前藏在墨锭里的。
笔尖划过“盐铁官营”四字,恍惚看见她伏在灯下缝补朝服的剪影,袖口露出的半朵并蒂莲,终于在我泪落时,与砚台里的墨痕连成完整的花。
原来她早就算好,就算自己死了,也要化作槐香,永远萦绕在我案头。
长安城的初雪又落了,我摸着腰间空了的香囊,忽然听见窗外槐树发出沙沙声。
是她吗?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用只有我懂的暗号,说着“大人,阿宁一直在”。
雪片落在窗纸上,映出模糊的影子,像极了她耳后那粒渐渐淡去的朱砂痣,却比任何星辰都亮。
这一世,我终于护下了汉家山河,却永远失去了那个替我挡住所有风雪的人。
原来最狠的虐,不是生离死别,而是她用一生的守护,让我明白,有些羁绊,早在生死轮回中,就已刻进槐树的年轮
——她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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