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超越了三界浩瀚,世间法则在他眼中也不过是过家家酒似的规矩。
他身处混沌,却一掌破开新日的黎明,手指一挥,就能令无尽深渊与黑暗,变成他手中的棋子,天地是他麾下的棋盘,轻挥衣袖,斗转星移。
鸿蒙初辟,日月参光,他游于无极之野,却被困于浩渺之间。
穷尽上古,太初无疆,他凿破瀚海之壳,亦被囿于方圆之寸。
碌碌众生行经的一切,在余千岁的眼中,没有分毫不同。好奇、愤怒、可怜、兴奋……凡人的情绪与他无关。他看到了一种绝对的冰冷,是来自宇宙深处真空相隔的疏离。
他看到渺小的生灵,因不同事情产生不一的感触,在勾心斗角和颤栗害怕中,得偿所愿与兴高采烈形成了耀武扬威的对立面。
然而众生之间的爱与恨,恩与仇,那些自以为超越生死忽视生命的大事,在神明眼中,却激不起半点涟漪。
神明无心无情,众生平等。
偏偏就在他看到记忆长河里的陈槐时,心脏猛地跳动起来。
整个人脱胎换骨,在副本里被偷换的心脏,重新长出血肉。
神明无我无他,却在一成不变的某天,空洞的胸腔长出一颗透明的心脏,轻飘飘没有任何重量。心脏的出现实属意外,却让神明有了探索欲和好奇心。
所以神明坠入凡尘,孩子气的降入世间。
余千岁的颅骨将崩欲裂,钝击式的重锤接连砸向他的头颅,神经传递的沸腾灼烧感,从里到外紧紧绞住他的大脑,内外夹击之下,识海里的记忆瞬间被不具名的力量抽走,只剩下余千岁茫茫然痛苦跪地。
蚀骨吸髓的疼痛自他尾椎向上蔓延,节节攀升的难受感裹袭他的全身。余千岁大脑时而模糊时而清醒,他尽力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剧烈的痛楚让他忘了身处大漠之中,全然忘记流沙的危害。
随着余千岁的视线扭曲,流沙滑落,顺势带着他一并下降。电流穿梭的脑海,方才突如其来的记忆片段重聚又散开,最后老老实实自行封在识海深处,末了施加一把只有本人才能解开的锁挂在门上。
余千岁重重呼吸,单是吸气就耗费他大半心神,震得他脑髓生疼。
喉间上涌的血腥气味,被余千岁硬生生压回体内。滚烫的流沙顺着他的五孔灌入,五脏六腑顷刻之间被重物挤压,生猛的势头,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余千岁最后一丝的清明,如风中残烛,摇晃两下混着流沙残影,一齐消失在黑暗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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