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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别前,林教头又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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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大儿子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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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问得轻,眼神里却藏着几分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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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少见的好苗子,不带走,总归可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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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各有志,强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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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确切答复,也只点点头,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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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子送到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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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秀莲牵着姜亮,脚步慢得仿佛那路再长,也舍不得踏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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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义抱着小闺女,走在后头,默默地望着儿子背影,肩膀不宽,却挺得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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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有乡邻见着,不免停了脚步,打从心底羡慕得很,连声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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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这对儿夫妻,真是教子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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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娃儿这前程,可是开了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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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热闹,仿佛已经瞧见他在县城里穿上官袍,腰间佩刀,一脸英气地从街上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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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村口,山风轻晃,树影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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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就是那条弯弯的山道,一眼望不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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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教头领着姜亮,渐行渐远,最终隐没在那山影重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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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秀莲眯了眼,像是风迷了,也像是忍着不让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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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义悄悄伸手握住她的,手心微凉,指尖却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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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望了一眼家门,又望了一眼山道,终究还是转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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