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游子当行

;“娘子莫急……不如，再生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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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极轻，却分明钻进了她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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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秀莲没回头，只手一抖，把衣裳拍得哗啦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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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一过，光景就这么翻了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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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添了口人，屋里屋外也多了些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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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那几日，院中比往年更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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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儿们追着跑，小狗撵着鸡，笑声踩着爆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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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也不催不赶地收拾锅碗炉灶，一片喜气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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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儿未散，塾馆的岑夫子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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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副模样，清瘦如竹，眼里挂着点书生气，衣袍虽洗得发白，却一点不显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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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后，并不多寒暄，只言简意赅地道明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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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里的林教头，托他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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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问姜家，孩子去县尉司习武的事，究竟思量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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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亮转过年便满六岁，脚步也站稳了，正是立根打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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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教头嘴上虽说“不急”，等个一年两年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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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话里，总藏着点催促的味道，像是怕这苗子给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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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秀莲立在屋梁下，衣袖里拢着手，眼神却落在儿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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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言语，只站在姜义身侧，仿佛那口气一吐，便要送儿子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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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义俯下身，蹲得与儿子平视，语声低缓，认认真真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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