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这气喘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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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义弓着腰，臂膀起落，一刀接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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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着往年惯例，稻子收完，便要放下活计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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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地也歇人，让那翻过一季的泥土喘口气，顺带叫自个儿也松松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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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姜义今年没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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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着，地里就种上了豆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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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未凉，人未缓，锄头便已翻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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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义不是个榨地力的主儿，可眼下这家底子，实在松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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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隔三差五往后山跑，嘴刁了，饭量也蹿上去了，家里的存粮下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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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私塾的束脩学资，又是一笔，眼看着便有些吃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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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义没多言，只是手中的镰刀和锄头，舞得比往年俐落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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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午后，忙完一阵，他才直起腰来，双手撑膝，在田埂边喘得像拉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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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从额角淌下，顺着脸颊、脖子，一路滑进衣襟，混着泥味与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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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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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散了学回来，小心翼翼地沿着田埂走着，手里捧着个粗瓷大碗，里头是凉过的白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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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脚步轻，小脸晒得有点黑，可那眼神仍亮得像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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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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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起头，把碗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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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义接了，仰脖一口灌下，凉水冲喉，透心透骨地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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