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周衍

一张油毡布围裙，络腮胡，左眼一道疤的屠户裂开嘴大笑，牙齿之间，口水黏糊，看着周衍的眼睛微有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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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间一个精巧算盘，上面还带着红袖绳，桌子上账本上文字认真，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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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捏了把周衍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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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好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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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凑进来深深闻了闻，赞叹：“好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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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你运气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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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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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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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不能呼吸，先前以为获救的幸运和轻松一刹那变成荒唐失措的恐惧，那种剧烈疲惫带来的，思维的迟缓刹那间散开，视线下意识一动，看到周围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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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坡中只有一家肉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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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铺门帘上挂着一排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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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欣长优美，手指纤细，指甲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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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窗帘的尾端分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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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风晃动的时候，投落下阴影和阳光的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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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落在放在桌子上的人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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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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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端的恐惧涌上来，但是在恐惧之下，却反倒有一股无名怒火在周衍心底炸开，他想要抬起手，像是有种回了魂的感觉，四肢总算听话，这一次终于抬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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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只手要细小很多，穿着的还是自己的衣服，却好似小了好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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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冲击让他思绪微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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