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寒门如之奈何

裴妍怔怔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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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那副清俊眉眼，眸光却如古井深潭，沉静得让她心头莫名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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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陆北顾，似乎与从前那个整日埋首书堆却不得其法的书呆子有些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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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北顾见裴妍神色松动，继续解释道：“景德四年颁布到诸州的《考校进士程式》里定了规矩士不还乡里而窃户他州以应选者严其法，每秋赋自县佐察行义保任之上于州，已保任而有缺行则州县皆坐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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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言之，李知县这张迁籍保书的意义，重要的不是迁籍，而是他愿意为我以后的解额作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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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北顾指尖点着旁边笈囊上放着的誊写版策论：“否则即便是过了州试中了举人，也是有可能无法赴京赶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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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妍听得云里雾里，但隐约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李知县的意思是不光给你迁籍，以后还要给你担保拿到那个.解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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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如此。”陆北顾点点头，“不过贵人肯襄助固然好，总归自己也是要努力争气的。若是通过不了县试进入州学，亦或是进了州学却无法通过州试，那也谈不上解额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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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最后一缕暮光被夜色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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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收拾了碗筷灶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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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在家里唯一的木桌子前，陆语迟趴在裴妍膝头打哈欠，小脸被灶火的余烬映得红扑扑的，而陆言蹊睡得已经淌口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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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妍轻抚着女儿的头发，忽然问道：“你方才说的这个‘解额’，是不是跟镇上周员外家那个儿子有关？听说他帖经墨义学得很好，前年中了举，却没能去开封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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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周家虽富却是罗氏羁縻户，泸州官府自然优先保本州籍的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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