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生的墨里凝着等待。现在,念想与等待,终于在他们手里合二为一。
当晚,他们一起回了老宅。院子里的梅树已经枝繁叶茂,树下新立了块石碑,刻着“沈砚与婉娘之合冢”,是老馆长临终前立的。
安安把梅花簪放在碑前,沈念安将玉佩轻轻贴上,两者相触的瞬间,簪头的宝石突然迸出红光,玉佩里的墨玉渗出墨汁,在石碑上晕染出两行字:
“青丝缠墨痕,
胭脂染梅魂。”
字迹渐渐隐去时,梅林里飘来淡淡的檀香,混着胭脂与墨香,像是有人在低声轻笑。安安抬头,看见月光里有两缕青烟缠绕着上升,一缕化作穿旗袍的女子,一缕化作青衣小生,在梅树梢头并肩站着,朝着他们轻轻挥手。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安安轻声说,指尖被沈念安轻轻握住。
他的掌心温热,带着桃木梳的清香,与她发间的梅花香交织在一起,像极了当年婉娘与砚生的胭脂配墨香。
后来,安安和沈念安排演了完整版的《梅魂记》。首演那天,台下坐着许多白发苍苍的老人,都是鸣春班的后人。当唱到“梅下等君归”时,舞台两侧的投影突然亮起,映出婉娘的《梳头记》与砚生的信,字迹在光影里交融,最终化作漫天飞舞的梅花。
演出结束后,后台的旧衣箱突然自己打开了,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件新的旗袍和戏服,领口绣着并蒂莲,衣角各缀着半块梅花胭脂和半方砚台,合在一起,正是“婉”与“砚”的字样。
安安看着沈念安,突然明白婉娘说的“该还她簪子了”是什么意思。有些情不是要留住,而是要传递,像青丝缠着墨痕,像胭脂染着梅魂,在岁月里生生不息。
那年冬天,老宅的梅林第一次结了果,梅子熟透时泛着胭脂色,核里嵌着极细的发丝,像是谁把念想藏进了时光里。
沈念安把梅子酿成酒,埋在梅树下,坛口封着两张交缠的红绳,绳上各系着一缕头发——一缕是安安的,乌黑如墨;一缕是他的,带着淡淡的栗色。
“等我们老了,就来喝这坛酒。”沈念安笑着说。
安安点头,抬头看向梅林深处。月光穿过枝桠,在雪地上投下两个依偎的影子,像极了多年前那个雪夜,穿旗袍的女子与青衣小生,终于在梅树下,把一场跨越生死的等待,酿成了永不褪色的传奇。
风吹过梅林,带来远处戏楼的唱词,清晰地飘进耳里: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生者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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