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崇仁坊老井污浊、昨夜焚烧的腥臭何其相似。
是“虚妄之水”污染的泥浆!
“水鬼拖泥…”张九郎脑中闪过王癞头那夜的惨状,又立刻联想到曲江河网密布的水路运输。阿史德的足迹,与那致命的黑水,在曲江某处交汇了!
葬仪即将进入火化关键,阿史德生前亲手塑造、准备陪葬的一尊彩陶骏马,被学徒小心抬到火盆旁。那马塑得神韵非凡,扬蹄奋鬃。点睛的眼珠用珍贵青金石粉掺琉璃汁烧成,熠熠生辉。
就在火盆烈焰升腾,祆教祭司准备将代表阿史德生前心愿的铭文投入火焰的刹那!
“噗嗤!”
一声细微爆裂!彩陶骏马右眼的青金琉璃眼珠骤然爆开!一股浓稠粘腻、漆黑如墨的汁液,如同死疽脓血,猛地从破碎眼眶喷射出来!
“啊——!”
人群爆发出惊恐的尖叫和慌乱的推搡,圣洁的葬仪现场瞬间被污秽打破!
那股黑浆的量不大,但其污秽与惊悚远胜任何毒药。众学徒惊恐后退,无人敢上前清理那滩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污渍。
张九郎反应奇快,他早有预料般一闪身,枯瘦手掌闪电般探出。一张油布袋瞬间撑开,精准地往下一兜,大半滩带着灼人热气的腥臭黑浆,被稳稳接住。
黑浆在油布上细微蠕动几下,才缓缓凝固,变得冰冷刺骨。他迅速扎紧袋口塞回怀中,冰寒透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大胆妖邪!竟敢亵渎圣火!玷污亡者!”一个充满惊怒与官威的声音陡然响起。人群下意识分开通道。
人群下意识分开一条通道。
一个身着藏青官袍的年轻男子缓步走来。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眉宇带书卷气。但鹰隼般的鼻梁和薄削嘴唇,增添了几分冰冷锐利。
正是工部员外郎马元嗣。他身后跟着两名面容冷漠的随从。
马元嗣走到阿史娜近前,目光在她惨白却坚毅的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流着黑污的彩陶马,微蹙眉头:“阿史小姐,令叔横遭毒手,客死异乡,实乃人间惨剧。请节哀顺变。”
声音温润动听,却带着居高临下的疏离。
他从袖中取出一份烫金大红婚书,递向阿史娜,脸上挤出近乎悲悯的微笑:“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我两家早有约定。今令叔仙去,阿史家正当风雨飘摇,更需你我早日完婚。合二姓之好,一则可安阿史德大师在天之灵,二则可借工部之力,稳住你家在长安乃至西域的营生根基。此乃两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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