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逢人就抓,眼球凸出布满血丝,嘴里嘶吼着同一句话:“井里没脸的抢影子……镜不照人,水不藏影!躲!都躲开!” 那声音嘶哑绝望,仿佛肺叶都扯破了。
恐惧像藤蔓绞紧人心。家家门窗紧闭,水缸被木板盖死。街面空荡,只有王癞头疯狂的嘶喊回荡。
第三日,在他疯喊的那几条巷子深处,一处污秽垃圾堆里发现了王癞头蜷缩的尸体。
尸体肿胀泛青,面目定格在无边恐惧上,身下没有一丝影子。死状与西市金驼邸的栗特思,如同模子刻出。
崇仁坊彻底炸锅,恐慌如洪水冲垮了最后防线。
张张九郎几乎是和王癞头死讯前后脚,被杜悰阴沉着脸“请”到老井边。杜悰脸色铁青,眼圈乌黑,显然也被接二连三的邪事弄得心力交瘁。
老井的石板被挪开了。
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腥臭扑面而来,比金驼邸浓烈十倍!像千万条死鱼烂虾塞在闷罐里发酵多年,混合着冰冷的铁锈味和难言腐败气。差役脸色发白,有人扶着墙干呕。
张九郎蹲在井口,寒气混腥气直冲天灵盖,激得他一哆嗦。
他手指敏锐地“听”着脚下地势流淌,一股粘稠凝滞的恶气正从石敢当基座的修补疤痕下,顺着排水暗沟,悄然蜿蜒流到井口下方。这“水流”带着沉沉死气。
“杜大人,备根结实长绳,要最粗麻缆。”他声音低沉。
杜悰犹豫片刻,一挥手。几个差役忙不迭找来粗麻绳。
张九郎将绳子牢牢捆在自己腰间,另一端缠在井口外一根栓马桩上,由十几个壮实衙役合力攥住。
深吸一口气,那带着浓烈腥气的冰冷潮气呛得他喉头发紧。他摸索着井沿冰冷的石壁,翻身向下,身体悬空坠入那令人窒息的黑暗深渊。
井壁冰冷湿滑,布满黏腻苔藓。越往下,腥臭刺鼻欲呕。耳畔是上方粗重呼吸和绳缆吱嘎声,还有自己如鼓的心跳。约莫下降了七八丈,黑暗笼罩,呼吸沉重。
就在这时!
腰间的粗绳毫无征兆地猛力一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大拉力从漆黑一片的井底深处狂涌而出。
张九郎瞬间失重,狠狠撞上井壁!腹部的绳缆发出牙酸呻吟!头顶传来差役恐慌叫喊:
“抓紧!抓紧!地下有东西拖他!!”
“使劲啊——!”
“咕噜…咕噜咕噜……”
井底深处传来沉闷粘稠的吮吸吞咽声!那力量越来越大!绳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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