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白的书吏皂衣。神情平和,眉宇间却沉淀着疲惫与一丝不属于年纪的沧桑。
肩背处的旧伤每逢阴雨便隐隐作痛,柳执中妖力侵蚀留下的后遗症深入经脉。他毫不在意。
誊抄的不是策论诗文,而是秘书省浩如烟海的旧档中,关于“镇宅辟邪”、“石敢当源流”、“长安地气异闻”的零星记载、传说,乃至术士笔记。笔迹沉稳,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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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极其粗糙简陋、却描绘着皇宫附近几条地脉阴穴与阳枢节点的草图,被他压在案角最厚重的卷宗之下。只有偶尔地脉阴力略有波动的黄昏,他搁下笔,凝神细察,眉头才会微微蹙起。
案头,一块巴掌大小、彻底失去光泽、仿佛风化千年的灰白粗糙石块,静静躺在素色绢帕上。蛛网般的裂痕清晰可见,似乎一触即碎。
这正是昆仑镜最后那块核心残片彻底耗去神力、化为凡石的模样。张九郎时常摩挲它粗粝冰冷的表面,指尖划过裂痕,如同触摸那段混乱绝望中带着血气挣扎的过往。
朝廷的封赏?曾有朱紫内侍象征性询问这个“平乱”中“不幸被卷入、侥幸生还”的小书吏是否有所求。
他当时只是低头,恭敬而坚定地回复:“卑职侥幸得活,唯愿安守本职,为长安尽一点看顾之力。”内侍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嘲弄,便再未多言。一个可有可无的尘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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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邑坊,龟兹商团新辟的巨大宅院深处。
戒备森严,气氛凝重。厅内华贵陈设透着浓烈异域风情
阿史娜斜倚在铺着雪白狼裘的胡榻上。一身玄色翻领胡服,袖口领缘金线绣着赤鹰纹饰,衬得深蜜肤色愈深。数月调养,内伤虽愈,眼中曾经的炽烈火焰沉淀下去,化作深沉的、冰封下的内敛威仪。
左手端一盏波斯琉璃酒盏,殷红如血的葡萄美酒轻轻摇曳。右手把玩的,却是一张巴掌大小、篆刻古老符文的陈旧羊皮卷。
卷首隐约可见几个模糊扭曲的古妖图案残迹,这是一份《白泽图》的珍贵残片!柳执中覆灭后黑市流出,被她以巨大代价收入囊中。既是研究钥匙,亦为危险筹码。
“小姐,波斯‘红玛瑙商会’的人又来试探玉石价格了,胃口很大。”一名心腹护卫躬身汇报。
“晾着。告诉他们,安西新到了一批‘上等陶土’,烧制的‘彩俑’坯子正缺这种‘染料’点缀。”阿史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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