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殿废墟的烟尘尚未落定,空气中弥漫着血肉焦糊、岩石粉尘与浓得化不开的腥甜妖气混合物。暴走的魔藤“噬魂污根”如同一座失控的绞肉山峰,在核心区域疯狂舞动,所过之处无分敌我皆化为血泥。
这狂暴藤蔓,对已成孤岛的张九郎与阿史娜而言,反成混乱中的屏障。肆虐的枝蔓暂时拦住了外围更具智慧的妖物,以及残余人化妖的追击脚步。
张九郎咳出一口带碎块的黑血,剧痛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在筋骨间攒刺,那是强行催动昆仑玉碎块引爆反噬、又被冲击波重创的后遗症。
他挣扎着从一片半埋着断臂尸骸的瓦砾下爬起,每动一下都感觉内脏错位般的痛苦。
在他身下,是被他死死护住的阿史娜,这位龟兹的烈火女郎气息微弱,面如金纸,口鼻处的血迹已然凝结成紫黑色,方才连爆两尊彩俑凶灵、硬撼熊罴的反噬几乎耗尽了她最后一点精血本源。
张九郎探了探她微弱的鼻息,又瞥了一眼她怀中紧攥着的东西。
那东西巴掌大小,沉甸甸,边缘参差尖锐,通体晦暗的青铜色,布满蛛网般细密裂痕。几道裂痕深处,仍有极其微弱、如同濒死烛火般的光斑明灭变幻,映照出碎片内部仿佛嵌套着无数个扭曲破碎的虚影空间。正是昆仑镜崩碎后最大的核心残片。
张九郎心中苦笑。拼了性命,图镜是分离了,柳执中也成了藤下的肉泥。可长安城呢?
玄德殿原址被撕裂开数道深不见底的巨大裂隙,粘稠如同黑油的阴寒地脉秽气如同决堤的洪水,汩汩涌出!
原本盘踞在皇城上空的紫光妖膜,虽然黯淡稀薄了许多,却并未消散,反而如同渗入清水中的墨汁,缓缓地向更广阔的城市四方蔓延浸润!
整个长安的根基……仿佛一张被强行拽离梁柱的巨大画皮,正在无声地飘摇、崩裂!
就在这时——
“咻…咻咻……”
极其轻微、如同蛇行过草的声响,被魔藤巨大的破坏喧嚣压得几乎听不见。
但张九郎被妖毒折磨得异常敏感的神经,却捕捉到了。
他猛地侧头,废墟一角,倒塌宫殿基座形成的半掩孔洞阴影中,缓缓探出半个身影。
那是个身形佝偻瘦小的老人。他穿着洗得发白、沾满灰土的旧宫袍,依稀能辨出内侍监制式。
须发皆白,面容枯槁如风干橘皮。一双浑浊老眼在昏暗中闪烁,惊魂未定,却又死死压抑着焦虑的光芒。
张九郎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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