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动的岩石。他不能倒。倒即死。如逆流蛮牛在黑色泥沼挣扎,躲闪盲目的致命蹬踏,朝王墨之单薄模糊的轮廓艰难突进。
那个叫嚣的矮壮汉子已成吓破胆的鹌鹑,死抱岩基凹陷处,指甲抠进沙土石缝淌血不觉。狂风揪他脑袋往冰冷岩体撞。咚咚。咚咚。死神的鼓点。脸血肉模糊,鼻子塌陷,血沙糊面。每撞都发出野兽死前呜咽。想喊想挣,却被风扼喉钉在岩石上做风抽的鞭子。
“给老子过来。”胡一彪挪到王墨之旁。他看不清,靠听声辨位。一模糊身影蜷缩抱头。他闪电般探出铁钳般大手,五指狠抠王墨之后背棉布外套。“刺啦”一声衣服撕裂半边,蛮力毫不松懈借风势猛拽。
“啊。”王墨之被无可抗拒的巨力拽离死亡边沿,后背剧痛,风筝般腾空摔在胡一彪身旁凹坑里。冰冷沙灌脖颈刺骨寒意,让几停的心狠狠抽搐,骤然恢复几分意识。他本能蜷缩,剧咳弓成虾米,涕泪横流混着血丝沙尘。
就在这时。
一阵沉闷压抑的怪响贴着地面传来,硬生生撕开风沙嘶吼钻入胡一彪耳膜。
那声音像极度厚重淤泥里鼓腮吸气,又像巨大湿漉漉肺腔吞吐浑浊腐败空气——“吭哧…嗬呃…吭哧……”
不似风声。带着黏腻冰冷的生命感,汗毛倒竖的湿滑气息。仿佛无形之物正贴着狂卷黑沙地,在惨嚎喧嚣掩护下迅捷搜寻“食物”。
“谁。”胡一彪暴喝。声音瞬间被鬼哭狂风吞没。
“老萨头。老萨头哪去了。”驼夫赵五惊恐变调带哭腔。
向导老萨头。胡一彪脑子嗡的一下。碎片记忆冲撞:沙暴骤起时,老萨头似乎还拽着惊驼缰绳。此刻,那位置连同人影消失无踪,只剩呜呜作响如地狱旋涡的黑色通道。
远比严寒刺骨的冰冷寒意从尾椎骨窜上胡一彪天灵盖。他清楚记得,黑沙暴前,正是老萨头以耳语音量念诵当地骇人禁忌:
“黑沙暴里起怪风,莫看莫听,那是阎王爷在收‘风哨子’,给黑海下面吹引魂调的阴差点卯。”
风哨子,点卯,阴差。
浓得化不开的硫磺味,混杂着暴力碾碎血肉的腥甜,裹着黑沙狠撞胡一彪鼻腔。这味道如烧红铁钎刺穿他拼命激起的血热。
“风哨子。”
血腥硫磺的冰寒气息如磨盘砸在胡一彪心头。他想起“铜面判官”冰冷青铜后的眼睛,想起线报里那“青幽幽的光”、“黑沙暴”。所有破碎不安的线索碎片被这刺鼻硫磺血气黏合,拼凑出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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