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那句“妈把心掏出来给他看”的决绝誓言,像一剂强心针,短暂地驱散了陈默心头的迷雾。但现实的困境并未消失。孙莉关于债务证明的质疑,如同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陈默清楚,光靠母亲的账本和口头陈述,在冰冷的法律面前,分量远远不够。他需要更硬的证据——票据。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的生活被“找票”两个字填满。他像一头执拗的困兽,在过去的废墟中艰难地翻找着可能残存的凭证。
他翻箱倒柜。家里那个破旧的五斗橱,每一个抽屉都被他彻底清空,里面的杂物——旧衣服、针线盒、生锈的螺丝、陈念恩小时候的玩具…散落一地。他跪在地上,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地翻检着每一张可能夹在里面的纸片。灰尘呛得他直咳嗽,手指被木刺划破也浑然不觉。然而,收获寥寥。只找到几张皱巴巴的、金额很小的社区门诊收费收据,对证明那笔天文数字般的债务杯水车薪。
他跑银行。排着长队,在柜台人员略带不耐烦的目光中,打印出近五年他和杨雪名下所有银行卡的流水明细。厚厚一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看得他头晕眼花。他需要从中筛选出大额的、标注可能为“医院”、“药店”的支出,再与母亲账本上的记录一一对应。这是一个极其枯燥且浩大的工程。他常常在昏黄的灯光下熬到后半夜,眼睛酸涩发胀,用红笔在流水单上勾画、标注日期和金额,再翻到账本上核对。手指因长时间握笔而僵硬。他发现了一些大额取现记录,时间点与账本上记录的支付医药费时间吻合,这算是一个间接佐证。但取现后的具体用途,银行流水无法证明。孙莉依旧可以狡辩:取出来的钱谁知道你花哪儿去了?
他硬着头皮去找杨雪生病期间住过的医院。挂号处、收费处、病案室…他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各个窗口间穿梭、询问、解释。遭遇的大多是程式化的冷漠和推诿:“时间太久了…”“系统里可能查不到了…”“需要本人或委托手续…”“只保存两年…” 冰冷的回复像一盆盆冷水浇下来。最后,在一家杨雪曾长期住院的市级医院,一位年纪稍大的收费员看他实在可怜,又听他讲述了为救妻子倾家荡产反被诬陷的遭遇(隐去了具体人名),动了恻隐之心,避开同事,悄悄帮他翻找了很久的旧存根联(非正式票据,但盖有收费章),终于找到了几张金额较大的住院押金和手术费收据复印件!虽然纸张泛黄模糊,上面盖着的红色收费章也略显黯淡,但对陈默来说,这无疑是黑暗中的珍宝!他千恩万谢,紧紧攥着那几张来之不易的纸片,如同攥着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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