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示意陈母躺上检查床。这个简单的动作对陈母来说却异常艰难,每挪动一下都伴随着压抑不住的抽气声。陈默和陈岚小心翼翼地协助着,看着母亲因为剧痛而扭曲苍白的脸,两人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医生戴上手套,表情严肃而专注。他先是仔细询问了受伤的经过和时间。陈母忍着痛,断断续续地讲述了昨晚杨伟是如何凶狠地推搡她,导致她后腰狠狠撞在桌角上的过程。她的叙述朴实无华,没有添油加醋,但每一个细节都透着巨大的痛苦和委屈。
“家属先出去等吧。” 医生对陈默和陈岚说。
两人退到诊室门口,却不敢走远,耳朵紧贴着门板,试图捕捉里面的任何声响。里面很安静,偶尔传来医生低声的询问和母亲压抑的痛哼。每一次微弱的痛哼传来,都像针一样扎在陈默的心上。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诊室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摘下手套,表情凝重。他看了一眼门口脸色惨白的陈默和陈岚,沉声说:“情况不太好。患者腰背部有大面积软组织挫伤,皮下出血和水肿非常明显,触诊疼痛剧烈,局部肌肉紧张痉挛,活动严重受限。这是遭受了相当大的外力撞击导致的。”
他顿了顿,看着陈默的眼睛,声音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冰冷确认:“根据《人体损伤程度鉴定标准》,这种程度的损伤,构成轻微伤。”
轻微伤!
这三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陈默心上。他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这冰冷的鉴定结果从医生口中正式说出,看着对方在病历本上郑重地写下结论并盖上鲜红的鉴定专用章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愤怒还是瞬间冲垮了他强撑的平静。他的母亲,一个善良本分、与世无争的老人,就因为挡在了他身前,就被杨伟那个畜生推成了轻微伤!这盖着红章的薄薄一页纸,是母亲承受无妄之灾的铁证,也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利剑——在法律的天平上,这将成为对方施暴的确凿罪证!
医生又给陈默脸上和手臂上被杨母抓挠出的伤痕做了简单的检查和记录。虽然只是些皮外伤,构不成等级,但医生还是在病历上清晰地写明了伤痕位置、形态(抓痕)和成因(外力撕扯),并拍照留存。
拿着那份沉甸甸的《人体损伤程度鉴定书》和医生开具的验伤单,陈默感觉不到丝毫的轻松,反而觉得心头压上了一块更重的巨石。这份报告是武器,但也意味着这场战争升级了,进入了更残酷、更讲证据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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