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玄机暗涌

子时的露水凝结在乱葬岗的荒草尖上，折射着惨白的月光。陆尘单膝跪在杀手残破的尸身旁，指节分明的手掌摊开，三枚青铜古钱在指尖旋转排列成凌厉的剑形。腐臭的血水顺着青草茎叶滴落，在黄土上晕开暗红色的花。三日前被毒死的赵大牛突然在记忆里闪回——那家伙死前眼珠往上翻的模样，虹膜泛着诡异的灰白色，与此刻杀手七窍流血的死状竟有七分相似。喉间腥甜翻涌的记忆让他指尖微颤，铜钱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玄机子要的不是你......"杀手喉咙里涌出的黑血溅在陆尘手背，烫得他触电般缩回手指。那黑血落地竟腐蚀出缕缕青烟，杀手布满尸斑的右手突然扭曲成爪状，指甲暴涨三寸。陆尘旋身避过时，袖中铜钱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照出杀手天灵盖上嵌着的青铜钉——钉身缠绕着暗紫色的符咒，正随着杀手的抽搐渗出黑雾。

器灵的声音在颅骨内炸响："快退！这钉子沾过噬魂蛊母血！"陆尘后仰的瞬间，杀手头颅轰然炸裂。碎裂的头骨如石榴迸开，黑光裹着腥风扑面而来，却被他怀中铜钱裂成的蛛网挡住。裂纹处渗出的金液滴在陆尘右眼时，烫得他踉跄后退撞上墓碑——那温度竟与三日前器灵觉醒时如出一辙，连视网膜灼烧的痛感都分毫不差。

"钥匙......"他抹去眼角血渍，血珠滚落时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陆尘盯着杀手残破的衣襟，半幅染血的星图在月光下浮现，与铜钱裂纹走向惊人相似。那些交错的纹路仿佛活物般蠕动，在他瞳孔里投射出立体的星象图。远处传来更夫沙哑的梆子声，惊起夜枭掠过乱葬岗上空。

晨雾未散时，执法堂的锁链声已震碎檐角铜铃。陆尘蹲在药圃里数蚂蚁，看着三十六名执法弟子翻箱倒柜。药老的辣丹罐摆在茅厕旁，罐口飘出的紫烟熏得人直打摆子，连巡逻的守卫都忍不住掩鼻。年轻弟子捏着鼻子掏出半截玉简："师父您看！"陆尘险些笑出声——玉简上沾着辣丹的朱砂，此刻正显现出《幽冥录》残页的虚影。他昨夜用铜钱血祭时，特意把残页浸在辣丹汁里，此刻那朱砂竟在月光下泛起血光。

"放肆！"药老破门而入，鹤氅扫翻三个药柜，"老夫的独门秘方，容你们玷污？"执法长老冷笑："药执事，这辣丹配方为何与魔门血煞散同源？"陆尘突然插话："师伯可知，辣到流泪的丹药能逼出目中魔气？"他指向药老腰间玉牌，"昨夜我见您用这招救过赵师兄。"满院死寂中，药老浑浊的眼珠突然精光暴射，袖中滑出七枚毒蒺藜："老夫今日就要清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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