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篷边缘的红蜻蜓。只见三只白鹭冲天而起,雪色翅膀划过青碧的水面,荡起的涟漪圈住粼粼波光,像谁撒了把碎金子,在晨雾中闪烁不定。思砚"啪"地丢下账本,算盘在腰间晃得叮当响,扑到船头栏杆边,小鼻尖上还沾着昨夜算账时蹭的锅灰:"白鹭羽毛若能纺线,按每两绣线可绣一尺锦缎算,三只白鹭能纺......"
"又算糊涂账。"苏锦璃刮了刮儿子的鼻子,指尖沾了点灰,忍不住笑出声。江砚笑着揉思砚的头,青竹纹袖口扫过船舷的水珠:"去苏州给你寻最好的孔雀羽线,蓝绿相间的,比白鹭毛还亮,能绣出会变色的凤凰。"
"还要给'糖画'绣个花窝!"念璃举起竹笼,里面的灰雀儿正啄着胡伯给的粟米,雀儿扑棱翅膀时,笼栏上系着的红绸子晃了晃,那是念璃用在扬州唱童谣赚的十七文铜钱买的,边角还打着歪歪扭扭的结。
画舫穿过石拱桥,桥洞下的青苔映着水光,像块会流动的翡翠,船篷擦过拱顶时,有细碎的水珠滴落,打湿了江砚的书页。两岸的风景渐渐变了模样:扬州黑压压的盐仓换成了苏州精巧的绣楼,粉墙黛瓦间伸出竹竿,晾着五颜六色的彩缎,绯红的像初绽的石榴花,月白的似未眠的茉莉,被河风吹得猎猎作响,像无数面小旗子在招展。水边浣纱的女子哼着吴侬软语的小调,木杵捶打衣裳的"砰砰"声,和着船头分水的"哗哗"声,成了天然的节拍,引得念璃跟着节奏晃起了小脑袋。
苏锦璃看着念璃追着一只黄蝴蝶跑过舱板,裙摆扫过放置在船头的算盘,思砚蹲在船尾数着过往的乌篷船,江砚在一旁指点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寒山寺塔影,塔尖挑着半轮残月,突然觉得心口发胀。这一世的幸福像新泡的碧螺春,在时光的瓷碗里慢慢舒展,将前世的苦涩都泡成了甘甜。她想起外祖父在杭州说的"人生如盐,咸淡自调",如今她亲手调的这碗人生,怕是甜得能粘住牙了。
"在傻笑什么?"江砚捏了捏她的脸颊,指腹触到她发烫的皮肤,眼中笑意像运河水般漫出来,"莫不是又在想前世的事?"
"在想,"苏锦璃握住他的手,指尖划过他掌纹里的茧,那是握笔和骑马磨出的痕迹,"要是能这样一直走下去就好了。从杭州到扬州,再到苏州、杭州......走到哪儿算哪儿,反正有你们在。"运河水在船底发出潺潺的响,像谁在轻声应和,又像时光在耳边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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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泊船时,夕阳把运河染成熔金,思砚终于算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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