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府统筹调拨,岂可擅掠民堡?”
李丰不耐,蛇矛一顿,斥道:“刘将军!军情如火,岂容繁文缛节?此堡既在上庸郡内,堡中之粮即属郡库!本都督奉旨援军,取用自家粮草,何谓擅掠?尔休要推三阻四,速速开仓!否则,莫怪本都督以军法从事!”其身后蜀军亦鼓噪起来,刀枪并举,杀气腾腾。
郝凯在旁听得怒火中烧,低声对刘忠道:“刘将军!此獠欺人太甚!分明视我堡中如无物!末将愿领家兵,与其决一死战!纵死,也不受此辱!”
堡下李丰见刘忠沉吟,更生轻视,以为其怯懦,竟策马前冲几步,逼近护堡壕沟,扬鞭指向郝凯:“那守堡匹夫!本都督与你家太守说话,尔敢怒目而视?再不献粮,先斩汝头祭旗!”
此言一出,彻底激怒了郝凯及其部曲。郝凯身边一少年,乃其族弟郝猛,性如烈火,早已按捺不住。闻李丰辱骂兄长,热血上涌,不待号令,猛地张弓搭箭,大喝一声:“蜀狗看箭!”弓弦响处,一支狼牙箭如流星赶月,直射李丰面门!
事出突然,双方皆惊!李丰也是久经战阵,闻听弓弦响动,下意识地猛一偏头。那箭“噌”地一声,堪堪擦着他兜鍪的红缨飞过,深深钉入身后帅旗旗杆之上,箭羽兀自嗡嗡颤动!
“好贼子!竟敢暗箭伤人!”李丰惊出一身冷汗,随即暴怒如狂,“众军听令!给我攻……” “堡”字尚未出口,异变陡生!
只见一道青影如鬼魅般自堡楼飘落,正是刘忠!他竟不借绳索,单凭惊人膂力与身法,自数丈高的堡墙一跃而下,稳稳落在护堡壕沟边缘,距李丰马头不过十步之遥!尘土微扬,刘忠渊渟岳峙,负手而立,目光如电扫过惊愕的蜀军,沉声喝道:“且慢动手!”
这一跃,神乎其技,顿时镇住了全场。蜀军鼓噪之声戛然而止,连李丰胯下战马也不安地倒退两步。堡上郝凯、郝猛等更是目瞪口呆,心道这位刘将军真乃神人!
刘忠先是对堡上厉声道:“郝猛!未得军令,擅射友军大将,该当何罪?还不速速请罪!” 郝猛在堡上吓得面如土色,慌忙丢弓跪倒。
刘忠这才转向惊魂未定的李丰,拱手道:“李都督受惊了。堡中士卒鲁莽,忠管教无方,在此赔罪。然箭矢虽利,终未伤及都督分毫,足见天意不欲我两家同室操戈。” 他话锋一转,语气转冷,“然都督口出恶言,辱我将士,强索民粮,亦非为客之道,更失我大汉体统!忠忝为太后亲封上庸太守,执掌此郡军政,都督索粮,当循规矩,岂可效那山贼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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