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室新立,司马昭凶焰正炽。其必不甘坐视魏少帝安于安阳,将军坐拥襄阳。抗观其用兵,下一步,恐欲切断我西陵与江陵、武昌之联系,再图鲸吞。”
他展开一幅随身携带的舆图,手指点向襄阳西北,“此地上庸,虽名义上已属蜀汉句扶将军,然山川险峻,兵力单薄,实乃软肋。若晋遣一上将领精兵由此突入,则襄阳、西陵首尾难顾,危矣!”
亲兵捧上酒坛杯盏。刘忠拍开泥封,醇冽酒香顿时弥漫城头。他为陆抗斟满,亦自斟一碗:“幼节洞若观火。依你之见,当如何破局?”
陆抗接过酒碗,目光灼灼:“唯有孙、刘盟好,坚如磐石!抗不才,愿与将军盟誓于此汉水之畔,明月为鉴:西陵之军,即为将军之军;襄阳之固,亦为吴国之屏!呼吸相应,生死同命,共击国贼!”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透着一往无前的决绝。
刘忠胸中豪气激荡,举碗朗声道:“好!刘忠亦在此立誓:汉水不竭,此盟不渝!若有二心,神人共戮!” 两只粗陶酒碗重重一碰,酒液飞溅。二人仰头,一饮而尽!凛冽的酒气混合着江风寒意直冲肺腑,却激得血脉贲张。城下江水呜咽,仿佛应和着这沉雄的誓言。
此时,一骑快马如流星般自北而来,蹄声踏碎寂静。骑士飞身下马,手捧一个硕大酒坛,跪呈于刘忠、陆抗面前:“禀将军、陆都督!此乃晋将羊祜,羊叔子,遣心腹星夜送至江畔,指名献与二位!”
刘忠与陆抗对视一眼,皆露惊异之色。刘忠亲手揭开坛口泥封,内中别无他物,唯有一坛清冽美酒,酒气清芬扑鼻。坛身之上,以朱砂赫然书就四个遒劲大字——“江汉同味”!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这四个殷红大字之上,将它们映照得如同燃烧的火焰,又似凝固的热血。城楼上的火把噼啪作响,光影摇曳,将那四个字在酒坛粗粝的陶壁上拉扯得忽明忽暗,仿佛有了生命。
“江汉同味……” 陆抗低低重复,指尖抚过那湿润未干的朱砂,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罕见的、带着暖意的红晕,声音也微微发颤,“好一个羊叔子!此四字,道尽千古英雄心事!汉水、江水,纵分南北,其源其质,其清其烈,何曾有异?共饮此水者,心岂能异?!”
刘忠胸中亦是热流奔涌,虎目凝视那酒坛,沉声道:“羊祜此人,磊落丈夫!他知我二人结盟,不以为敌,反赠此酒,此意昭昭!” 他猛地提起那沉重酒坛,再次斟满两碗。酒液在粗陶碗中激荡,映着天上星月,城头火光。“幼节,此酒非羊祜一人所赠,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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