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眼底深处。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由铁青涨为紫红,紧咬的牙关咯咯作响,握在冰冷雉堞上的手背上,青筋如虬龙般暴突盘绕。整个襄阳城头,只闻旌旗在风中猎猎狂舞之声。
良久,一声压抑着雷霆的冷笑从王昶齿缝迸出:“好,好一个中书侍郎钟军师!好一个‘见符如见大将军’!”他猛地一甩袍袖,声震城楼,“擂鼓!聚将!”
“咚!咚!咚!”沉雄的战鼓声如闷雷滚过襄阳城,震得脚下城砖嗡嗡颤抖。不过两刻,披挂整齐的诸将已肃立堂前。
“王浑、王湛!”王昶声如洪钟,“令你二人为先锋,引本部一万精兵,即刻出城,沿肥水疾进,抢占舒城东北要隘石亭,扼住刘忠北上咽喉!”
“末将得令!”二胡慨然出列。
“州泰、王深!”王昶目光如电,“你二人各领一万兵马,为左右翼,出城后分取舒城侧翼之安风津、芍陂水寨,断其犄角!”
“遵命!”
“本督自领中军两万,押后策应!”王昶大手重重拍在案上,“传令三军,星夜兼程,直扑舒城!老夫倒要看看,那刘忠小儿,如何再施诡计!”他眼角余光狠狠剜过一旁手持符节、面有得色的钟会,从齿缝里挤出命令,“至于钟军师……符节在手,功过自有大将军明断。舒城克复之前,请军师坐镇襄阳城防,静候捷报!”
钟会脸上那点得色瞬间僵住,如同被毒蜂蜇了一口:“王昶!你……”他万没料到这老匹夫竟将他拘在城中。
王昶已不再看他,目光扫过堂下肃立的将领,斩钉截铁:“即刻开拔!破贼凯旋之日,老夫亲自为尔等向大将军请功!若惧敌不前……”他声音陡然转寒,杀气四溢,“军法无情!”
“杀!杀!杀!”众将轰然应诺,声浪直欲掀翻屋顶,随即鱼贯而出。沉重的脚步声、铁甲碰撞声、战马嘶鸣声,汇成一股钢铁洪流,汹涌地卷出襄阳城门。
王昶的大纛在最后一抹暗红天光中移动,数万魏军火把如蜿蜒巨龙,正朝着舒城方向决绝而去。城头的风越发凄紧,吹得他袍袖翻飞,透骨生寒。
“将军……”副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迟疑,“那刘忠既能以弱胜强,连败邓艾、钟会,恐非易与之辈。我军倾巢而出,襄阳空虚……”
钟会孤零零立在渐渐空寂的大堂之上,手中金符沉重如铁,城外的喧嚣与他隔绝。他缓缓踱到城楼,凭栏远眺。暮色如墨,浸染四野。
钟会猛地回身,脸上残余的羞怒被一种混杂着怨毒与孤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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