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惊魂未定,我咬牙拔出箭杆,带出一蓬血雨,反手将箭狠狠掷向城下,嘶吼道:“守城!人在城在!”
鄄城保住,旋即挥师东阿,与吕布叛军鏖战。那日沙尘蔽日,两军阵前,吕布骁将曹性藏于阵中,弓弦响处,一支冷箭如同毒蛇吐信,破空而至!左眼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痛猛然炸开,仿佛头颅被生生劈裂,世界瞬间倾斜、模糊、浸透血色。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拔,指尖触到了冰冷滑腻的箭杆,以及……箭杆末端那团滚烫、黏稠、尚在搏动的东西!
“父精母血,不可弃也!”这八个字不受控制地从喉咙深处迸发出来,带着血沫的腥气,更像某种古老的巫咒。剧痛撕扯着每一寸神经,视野被猩红彻底淹没。我几乎是凭着本能,将那团血肉囫囵吞下!腥咸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竟带来一种诡异的、近乎毁灭的快意。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种奇异的空茫,右眼的世界反而无比清晰锐利。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咆哮:“鼠辈!安敢伤我!”长枪循着箭来的方向,带着全部的生命和狂怒,如雷霆般掷出!曹性那张惊骇欲绝的脸在仅存的右眼视野中急速放大,随即被枪尖无情贯穿!
黑暗彻底笼罩了左眼的世界,一种奇异的平衡感却由此而生。血水顺着脸颊蜿蜒流下,滚烫而粘稠,仿佛一道滚烫的烙印。剧痛后的麻木里,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升腾起来。沙场喧嚣似乎远去,唯有右眼死死盯着前方烟尘中隐约的敌军阵线——那不再是战场,而是注定要踏平的路径。
建安十三年,赤壁烈焰烧红了长江,曹公败走华容。我引军接应,在那泥泞狭窄、腥风血雨的路上,终于见到了形容枯槁的明公。他浑身湿透,衣甲破损,脸上混杂着烟灰与血污,那双曾睥睨天下的眼睛,此刻布满了难以言喻的疲惫与痛楚。
“明公!”我滚鞍下马,跪倒在他沾满泥浆的靴前,喉咙哽住。他伸手扶我,那手冰冷而微微颤抖:“元让……起来,败了,败得惨啊……”他声音嘶哑,目光掠过身后那些同样狼狈不堪、如同惊弓之鸟的残兵败将,眼神深处翻涌着复杂如渊的痛悔与苍凉。
“胜败乃兵家常事!明公保重,他日必卷土重来!”我扶住他臂膀,感觉那曾经支撑天下的筋骨也仿佛被这场大火烧得松垮了。此刻,心中没有半分对败绩的怨怼,只有目睹雄鹰折翼时,那尖锐到骨缝里的痛惜。明公啊明公,这万里江山何其重,难道竟要压垮您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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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十五年春,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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