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字。干涩,冰冷,毫无波澜。从我紧抿的唇间滚落,如同两块冻硬的石头砸在铺着厚绒地毯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回响。没有看那金盘,没有看赵范谄媚的脸,更没有看身后赵云瞬间僵直的背影。目光只是空洞地落在暖阁雕花窗棂上,那一片被烛火扭曲的、摇晃的光影里。
赵范脸上的谄笑瞬间如同注入了滚油,猛地绽放开来,几乎要咧到耳根:“皇叔恩典!皇叔恩典!范代家嫂,叩谢天恩!” 他膝盖一软,就要跪倒,手中金盘却稳稳地托着,不敢有丝毫晃动。
就在赵范膝盖即将触地的瞬间,一只羽扇的翎毛尖端,带着一丝微凉的草木清气,极其自然地、蜻蜓点水般拂过了那赤金托盘的边缘。
是孔明。他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赵范身侧,姿态闲雅如观庭前落花。羽扇拂过金盘的动作轻柔得如同拂去一粒尘埃,目光却并未落在盘中那惊惶如小鹿的女子身上,而是温润地、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悲悯,投向暖阁之外桂阳城迷离的灯火。
“赵太守有心了。” 孔明的声音清朗依旧,在这充斥着献美龌龊的暖阁里,竟奇异地涤荡开一丝澄澈,“此物,” 他羽扇虚点那承载着樊氏的金盘,语气平淡无波,如同在点评一件寻常器皿,“甚好。”
他微微一顿,羽扇收回,轻轻搭在另一只手的腕间,目光转向我,那深邃的眼底似乎有星河流转,最终沉淀为一种掌控全局的笃定:
“此乃桂阳之鞘。”
桂阳之鞘!
四个字,如同冰冷的符咒!瞬间将那赤金托盘、盘中瑟瑟发抖的女子、赵范谄媚的笑容、乃至整个桂阳郡的归顺,都笼罩在一层无形的、名为“权术”的冰冷鞘壳之中!樊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与城池印信无异的“物”,一件用以安抚地方、收拢人心、象征权力彻底覆盖的——“鞘”!这“鞘”,将容纳桂阳的桀骜,也将封存子龙的愤怒!金旋血书的灼痛,黄忠魏延的血腥,此刻都在这冰冷的鞘壳之下,被暂时地、强制地压服!
袖中那冰针般的刺痛,在孔明话语落下的瞬间,竟奇异地平息了,只留下腕骨深处一片麻木的冰凉。
……
桂阳的暖阁烛火尚温,武陵的寒风却裹挟着蛮荒的腥臊与战鼓的轰鸣,如同狂涛怒卷,狠狠拍打在临沅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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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咚!呜——咚!呜——咚——!!!
沉闷、雄浑、带着原始野性的鼓点,并非来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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