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庐山真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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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学拜师是此时代人社会生活中最郑重的事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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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不考科举的女孩子，家境殷实，父母又有见地，也要就读女学，拜师寻业的礼数一样不比寻常书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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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道玄小时候跟表哥崔鹤雍一道在家中读过书，姑母神通广大，请来的先生也是致仕的学政，学问道德都不必说，当年拜师的礼数也是极近繁庄，倒不是全为了两个孩子提前感受学习氛围，更多是为了让教书的师傅深感此门户内尊师重道之家训，也让师傅沐得府内除去主人外头一份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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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宁伯历代以修武卫国昭彰朝野，表哥崔鹤雍却打小就表现出对书本知识的浓厚兴趣，家中分外重视这位小小文曲星。梁道玄也沾光受了足够的期许，可是他那时已然决意放弃上一世卷王的头衔，做个富贵闲人，于是读书嘛，只不要姑母失望即可，其余都马马虎虎得过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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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他算是补上了从前的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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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国舅府良辰吉日开门迎新主，当日也是拜师吉日，梁道玄备下车马迎接师范，规规矩矩挂上大成至圣先师的画像，焚香祈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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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棣明老学士年事已高，说话慢腾腾，他晓得梁道玄不是纨绔后，是当真欢喜，今日来文杏馆，亦养足精神，准备大展拳脚，谁知看见书馆外门左右新上的楹联，却教他顿住身子仔细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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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联是：虚室三光生化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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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联是：殖庭六义颂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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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学士唇齿咬字，读过两边，简直神清气爽，他暗道：虚室生白，三光为日月星，这都是《庄子》内的典故；而殖庭与六义则俱是《诗经》里的条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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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对子既有出世的悠然翩飘，又兼顾入世的清辞雅正，细细咀嚼，又说读书求学问的韬略，又讲做人知世理的心胸，是难得佳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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